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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意虎口一麻,长剑活了似的向前挣脱,慌忙运劲回夺,不防一股大力顺势涌来,潮水一般灌入体内。
他不由撒开剑柄,向后跳开,可是那一股内劲余势不衰,仍是直冲肺腑,张天意登时胸口一痛,“哇”
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一招受创,自从艺成以来,这情形从没有过,心知遇上高人,当下向后跳出,双手此起彼落,射出两蓬针雨,一蓬射向老太监,一蓬向亭内众人射去。
这一下攻其必救,老太监不敢迟疑,拂尘急舞,扫落飞来金针,跟着手足不动,向后飞掠而出,去势之快,仿佛有人在后牵扯,众人眼前一花,他已到了亭子前面,拂尘卷起一股狂飙,漫天金针簌簌而落。
破了金针,老太监转眼望去,张天意身影一闪,消失在一面高墙之后。
老太监皱了皱眉,回头看了朱元璋一眼,后者点了点头,冷冷说道:“不留后患!”
老太监一晃身,忽也消失不见。
琴声忽断,黄衫女起身说道:“四哥,你的伤不碍事么?”
朱棣笑道:“皮肉伤,不碍事!”
朱元璋哼了一声,冷冷道:“小伤大治,不可耽误,那人诡谲多诈,剑上未必没有古怪。
速传太医,给老四瞧瞧!”
一边的太监应声退下。
朱棣苦笑道:“惭愧惭愧,若非冷公公,几乎着了这姓张的道儿。”
朱元璋沉默一下,忽道:“他飞针厉害,多了一样本事,单论剑法,你也未必输给他。
何况剑法厉害,不过一人之胜,兵法厉害,才是万人之敌。”
朱棣肃然道:“父亲教训得是!”
朱元璋又说:“老四,十七,你们明天一早,就回北方去吧!”
朱棣吃了一惊,忙道:“明天可是十三妹的芳辰,我与十七弟特意赶来……”
朱元璋打断他道:“北方风烟未净,胡虏窥我燕云,你兄弟二人镇守北疆,责任重大。
至于微儿,你们兄妹情深,固然很好,但她小小人儿,生日过与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十七弟站起身来,还想说些什么,忽见朱棣目光射来,登时苦笑一下,住口不语。
朱元璋打量二人,又见黄衫女怏怏不乐,不由笑道:“微儿,怎么不高兴啦?”
黄衫女轻声说:“孩儿不敢,父皇说的都是正理,两位兄长当以国事为重!
况且女儿才德浅薄,何劳两大藩王为我庆生?”
朱元璋拍手叹道:“你这孩子,越是懂事,越叫人心疼。
唉,你母亲去世得早,我忙于国事,很少见你,可是每次见你,我的心里就很欢喜。
也罢,他们走了,我与你庆生,比起两大藩王,为父这分量如何?”
朱棣与十七弟忙说:“父皇万岁之躯,儿等岂敢相提并论?”
黄衫女破颜笑道:“父亲说得好听,就怕到时候忙碌起来,又把此事忘了!”
朱元璋笑道:“若我来不了,就让炆儿来,不过既是庆生,不可没有礼物,老四,你送的什么?”
朱棣笑道:“孩儿送的都是俗物,一对和田玉如意,九升合浦大珠,两件紫貂皮氅,还有十四支高丽老参!”
朱元璋笑道:“十四支老参,一岁一支么?十七儿,你又送的什么?”
十七弟笑道:“十三妹雅好音乐,孩儿费尽神思,制作古琴一张,送与妹子作为贺礼!”
朱元璋指着亭前古琴:“这一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