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执一把抱起了女儿,“这不就是我们的家吗。”
也不理会小家伙是不是听懂了,妘执偏过头看向那边安然坐着的女子,“起风了,回去吧。”
“嗯。”
虞溯嫣应了一声就柔顺地走到男子身边。
远远看去,这一家三口就像是一幅画。
岁月不留痕迹地擦去青春的记忆,当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就要来临时,战争终于以它强悍的力量把所有人都卷入了地狱。
包括正憧憬着未来的妘笙。
梁州向来太平,至少在妘笙看来是如此的。
除了偶尔看见父亲皱眉叹息,似乎天下就再也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是秋天的最后一天,挂在枝头的树叶都已经被秋风全部吹落了。
妘笙帮母亲收拾好过冬的衣物就趴在窗口,她期待着能看见雪花。
虽然时间还有点儿早,不过这个时候也有些无聊嘛,等一等也无妨。
大那是妘笙等来的不是雪花,而是血花。
那是一种很正的红色,飘在空中划出很好的弧度,然后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妘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但伴随而来的惨呼声、惊叫声、马蹄声、锐器划破皮肉的顿音。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昭示着噩梦的来临。
“妘笙。”
虞溯嫣的脸有些苍白,但她的手却是异常的稳固。
她一把抓过妘笙的手臂,把孩子锁在自己的怀里。
“娘,怎么了?”
虞溯嫣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遥遥地看着窗外。
那一天,妘笙都被牢牢地固定在母亲的怀里,外面的那些声音就像是秋风一样一扫而过,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当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以后,真正的恐惧才从心底溢出,伴随着黑暗的来临,折磨着人的心智。
虞溯嫣没有开门去看出了什么事,因为妘执出门前交代过,不要开门。
可是妘执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妘笙,你怕吗?”
“不怕,有娘在。”
“要是娘不在了呢?”
“怎么会。”
虞溯嫣拍着孩子的背安抚着因为自己的问话而给孩子带来的恐惧。
但是这些话她不得不问,因为在她心里已经有了某种奇异的预示。
“不要怕,哪怕父亲不在了,娘亲也不在了。
妘笙也不要害怕。
要记得,荣枯有时,强留无益。”
妘笙抓紧了母亲的衣襟并不接话。
虞溯嫣沉吟了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要是外面都不在了,你要记得去京城,去找……大理寺少卿……江畔……你只要告诉他你是虞溯嫣的女儿就可以了。
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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