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星空下,她还能找回童年时的那种清明平和的心境吗?
她一觉睡到自然醒。
这天是周六,伊楠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而是仰面躺着,缓缓睁开眼睛。
上午九时的阳光灿烂如金,透过窗纱执著地投入眸中,她不觉眯起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刺眼的强光是因为阳台的窗帘没有拉上。
昨晚,孟绍宇离开之前建议她就这样拉开窗帘睡一觉试试。
他正经得像个心理医生,让伊楠觉得好笑。
“如果没有安全感,就想想隔壁的我,你一敲墙我就过来了。”
他微笑着如是说。
伊楠刚想反驳他——两家根本不是共用一堵墙,当中隔着一米左右的大空隙,她若真有什么事,把墙敲穿了他也未必能感觉得到——但转念一想,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竟然会跟着他的逻辑走下去!
她能有什么事呢?
她也很震惊。
也许,人果真会有很多东西是无法隐藏的,就像她未曾想过闭塞的阳台其实是自己闭塞心灵的一种表现,而孟绍宇却察觉到了。
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吗?
她从来都不是胆小鬼,她放不开的不过是自己的心而已。
事实证明,她一夜无恙,睡得死沉,连梦都没有光顾。
伊楠翻身下床,走上阳台,逐一打开窗子。
清新的空气很快渗透进来,晨起的微凉让阳光一晒,已是无影无踪。
伊楠侧头望了望邻家的阳台,没有孟绍宇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酣梦中。
这是她第一次在晨光里打量他住所的一隅。
阳台很干净,没有窗子或者别的任何障碍物,维持了交房时的原样,阳光和微风可以肆无忌惮地穿行;靠左手边,摆了一张小圆台和两张藤椅。
这个小区的阳台都设计得格外宽敞,即使置了家具也不显拥挤。
她不禁思忖:他会和谁坐在那里畅谈闲聊?
她正喝着牛奶,酒店来了电话,说临时到了一个旅行团,人手不够,要她立刻过去。
山那边是海途:靠近(10)
伊楠匆匆喝完牛奶,换了衣服就出门。
她等电梯的时候,一身运动装的孟绍宇从楼梯走了上来。
见了她,他目光定了定,仿佛有些陌生,但很快就恢复了自如,笑嘻嘻地道:“气色不错,看来睡得挺好。”
伊楠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经过昨晚,她见到他时有了几分亲切感。
平心而论,他若是真诚起来,的确可以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注意到他额上有一层薄汗,遂问:“大清早的,你跑哪儿忙去了?”
“晨练啊!”
他作势原地小跑了两步,反问道,“你呢?穿得这么光鲜,准备去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