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上有个帽子,双肩处还垂下来两根系带,她仍是一副学生模样。
因为是在家里,长发只拿一个手绢似的发带松散地束了一下,零散的碎发垂荡在耳边,有种清秀的韵致,但她欣悦的回答让梁钟鸣感到一丝酸楚。
终于打理停当,地板恢复了体面,伊楠这才舒了一口气,直起腰来。
见梁钟鸣始终站着,她连忙给他让座,又慌不迭地问:“要喝茶吗?”
“不用,你别忙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
可伊楠还是冲进了厨房。
过了片刻,她端了一杯清水出来,讪讪地搁在他手边的桌子上,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不是在公司,我这里……只有白开水,还是凉的。”
梁钟鸣笑得有些无奈,“我都说不用了,你也坐吧。
本就来得冒昧,再让你忙乱,该我抱歉才是。”
伊楠于是也在凳子上坐下。
桌子很小,他们这样近距离相对坐着,气氛忽然就局促起来。
刚才的一番忙乱没能缓冲乍然见到他的震撼,此时空闲下来,伊楠更觉得没着没落的。
她朝他笑了笑,紧张而干涩,“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尽管这样的氛围梁钟鸣也不太习惯,但相对于伊楠的无所适从,他还是要沉稳许多,“冯奕告诉我的。
我刚好路过这里,所以顺道上来看看你。”
伊楠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消散开来。
此时的她,除了慌乱,心头还有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喜悦。
她从未奢望过,有朝一日梁钟鸣会踏足自己的生活区域,他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然而现在他就这样真实地坐在自己面前,微笑着跟她说话,她全部的身心都沐浴在细细密密的喜悦之中,已无暇顾及其他。
“啊!
我想起来了。”
她忽然毫无征兆地跳起来,把梁钟鸣吓了一跳,“我早上炖的红豆汤还有小半锅呢。
我去给你热一碗,放上糖,味道可好了。”
她急不可待地起身又要往厨房里去,却被梁钟鸣及时抓住了胳膊,“不用了。”
即使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觉到梁钟鸣拽住她的手很用力。
她被迫停住脚步,脸上渐渐起了一丝红晕。
山那边是海山:说服(18)
也许察觉到自己的突兀,梁钟鸣很快松开她,温和地笑了笑,“坐着陪我说说话就好。”
伊楠只得坐下来,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开场。
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尴尬,也无法不觉得遗憾,因为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在他面前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梁钟鸣适时地开口,打破了僵局,“你爷爷奶奶怎么样?身体都还好吗?”
听他这么问,伊楠心里放松了一些,点头应道:“我也很久没回过家了……总是忙。”
愧疚再一次从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