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两眼放光,对突如其来的惊喜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
晚云点点头,心里更坚定了,“收拾行李,我们明日先去三合庄。”
她计划借着年关将近,要去三合庄收账为由,请周夫人同意她去庄子上住几日。
既可以督促陈庄头快些处理账目,待银子收上来后,她也方便直接从庄子上离开。
至于周穆,她已将自己的出行路线详细告知他,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追上她们的行程,且两人一前一后走,也不易被周夫人和苏梅兰觉。
晚云拿定主意,连夜和竹月收拾好衣物,趁着天黑无人看见,悄悄藏到周砚的书房去,他不在家的时候,那里没有下人会踏足,因此是最安全隐蔽的地方。
一切准备妥当,晚云又和衣躺到床上,浅睡了两个时辰。
第二日,天刚微亮,她便洗漱完毕,换好衣衫,往周夫人院里去了。
可奇怪的是,院里空空荡荡,除了两个修剪花枝的工匠,再看不到其他丫鬟小厮,周夫人的卧房里也空无一人。
晚云满心疑惑,脚步迟疑地走向青玉轩,也不知周穆那边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而苏梅兰又是否知晓她肚子里孩儿的由来?
她本想一走了之,不再过问这些糟心事,可昨夜那小丫头的话,让她隐隐感到不安,她必得去看一眼周穆,确定他平安无事,才可放心离开。
青玉轩内闹哄哄一片,连周夫人院里的下人们也聚集在廊下,众人成群围成一堆,都低着头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当晚云走过廊道,在密集的人群里穿行时,那些人又谨慎地闭上了嘴,恭敬地俯身行礼,只是目光里的好奇仍是掩饰不住地往外冒。
晚云加快了步伐,直接走到苏梅兰的卧房前,在紧闭的房门上叩了几声。
来开门的是玉嬷嬷,她一看到晚云便回头喊了声:“夫人。”
周夫人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把晚云拉进屋内,门又立即关上了。
晚云看着眼睛通红,满脸泪痕的周夫人,心都揪紧了,还以为是周穆出了事,急忙问道:“母亲,你怎么了?”
这一问,又把周夫人的泪水勾出来了,她不停抹泪,几乎说不出话来,只颤抖着手,指向里屋。
晚云顾不上多想,埋头就往里冲。
刚掀开帘子,踏进里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便映入眼帘。
只见红英仰面躺在地上,浑身被打的皮开肉绽,衣物和血渍已经粘连,殷红的血痕擦得满地都是,让整个房间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红英面色绀紫,眼睛睁得巨大,眼珠子几乎要掉落出来,就这样僵直地躺在地板上,惊恐地望向屋顶。
晚云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心中极度害怕,喉咙里却不出一丝声响。
她喊叫不出来,胸口仿佛压着千斤巨石,憋闷得想吐。
晚云还没从这骇人的画面里缓过神来,周夫人又哭哭啼啼地进来了,她根本不敢去看红英的尸,连眼角余光也用帕子死死挡住。
“晚云啊,周穆昨夜被宫里的人带走,到现在还没音讯,梅兰又出了这档子事,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你快帮母亲拿个主意吧!”
晚云愣愣地看向周夫人,又望了望蜷缩在床边神情呆滞的苏梅兰,决然道:“报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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