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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收拾了一下,用手指将头发理了理,拭去脸上的泪痕与血迹,按耐下躁动不安的心跳,低眉顺目地朝小区门口走。
她尽量让自己脚步平稳,表情自然,可走出去的每一步都象踩在尖刀上,随时有被刺破的可能。
“嗨,小姐。”
传来保安的一声叫唤,她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但还是控制住了拔腿逃出去的冲动,收住步伐,并含着战栗的微笑望过去。
保安并没有看着她,而是在与另一位进门的访客搭讪,他们对于进入小区的生人比对出去的人要严格许多。
池清闭了闭眼,心里有失重的感觉,但她没有踯躅,乘着有人打岔的间隙,疾步走了出去。
逃出生天后才发现,她比刚才更加惶恐,接下来,她和果果该何去何从?
她已经安逸地过了四年,她甚至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跟儿子一起继续这样安逸地生活下去。
可是人生充满变数,无论她怎么躲,似乎都躲不过汹涌而来的浪潮。
在离小区外一公里处的大马路上,池清茫然四顾,仿佛在祈求冥冥中有神明可以救助。
五年前,她也曾经陷入类似的处境,且比现在更加凶险跌宕,她几乎以为那是她的末日。
可那时候有“他”
在,多年后的今天,她才醒悟到,彼时,“他”
就是她的神明,不惜犯下大忌将她保全,而她,却选择离开了他。
她知道,那人从此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早已不再属于她了。
池清从来没有象现在这般绝望过,悲凉的寒意袭遍周身,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现在,她真的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自己了。
不,还有果果。
但果果还需要她的保护。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也许她早就死了,果果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眼前唯有疾驰而过的车,没人会去关注这个踉跄在尘土飞扬的马路边上怆然流泪的落魄女子。
然而,有辆车却出其不意在她身旁停下,车子的马达声迫使她警觉地抬起头来,在混乱的意识里,她止住抽泣,满怀某种不现实的期望,回过身去,眼神紧张而热烈。
车子里钻出来的人让她既失望又亲切,那是单斌。
她这才意识到难怪车子看着有几分熟悉。
单斌的脸上布满了焦虑,显然,他不难从池清狼狈的样子上揣测出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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