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自己的外套卸下来给池清披上,这简洁的动作让心理上犹自处在孤苦无依的池清再度泪流满面。
“是谁干的?”
他捏着池清的肩头,目光逐一从她身上览过,只觉得喉咙发紧,气血直往上涌。
池清知道瞒他不过,便将下午的遭遇用寥寥数语说了,但她没有将自己戳伤杜靳平的事和盘托出,面前的这个人,除开朋友的身份,他还是一个警察。
单斌听得肺都快气炸了,眼里闪出愤怒的光芒,他拖着池清就往车上去,“走!
现在就去把那个衣冠禽兽给抓起来!”
池清惊恐地反揪住他的手臂,拼命向后挫,“不要去!
求你了,不要!”
单斌愣了一下,怒意十足地道:“不能饶了这个王八蛋!”
池清干涩地回道:“他毕竟是我老板的丈夫,我不能……你让我先想想。”
单斌明白她的顾忌,终究心有不甘,但转念一想,这时候拉她再去面对那个恶梦一样的地方和人,也的确有点不近情理,只得叹息一声,滞下脚步来。
池清本能地舒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凄楚与悲凉——她压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杜靳平掌控着她的秘密,这才是池清不愿意单斌牵扯进来的最大原因,一旦杜靳平被警方掌控,难保他不会因为怨愤而告发自己。
对于池清来说,眼下最好的结果就是杜靳平能够顾及面子不再追究她刺他的事——由于惊恐,她当时戳下去的力度并不大,而两人纯粹是被这意外的场面震慑住了。
她也明白,暂时的平安或许可得,但以杜靳平那么深厚的城府,他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只怕还会再找机会纠缠自己。
所以池清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儿。
一想到即将告别她平静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心中对杜靳平的怨恨便怎么都无法遏制,她甚至想,如果当时那一簪子能将杜靳平戳死该有多好。
她为自己这个恶毒的想法感到一丝颤栗。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样邪恶了?
坐进车里的单斌在不经意间瞥到池清凄楚的眼眸里不仅蕴含的屈辱与悲愤,还隐约闪烁着复杂和犹疑,似有隐情,他心中一动,凭着多年的经验,他不免想,也许事情并非池清表述得那样简单。
7-2
车子行到幼儿园门口停下,熄了火,单斌瞅瞅身旁的池清,“你别下去了,在车上等着我。”
池清知道自己眼下这副模样的确见不得人,遂顺从地点了点头。
时间尚早,进了教学大楼的门,单斌没有立刻去班级门口等,他拐了几个弯,来到教职员工的办公室,跟一个相熟的老师借了部电话,立刻给马寿山打过去,压着嗓门把事情作了简短的汇报,又建议他派人去杜靳平的别墅看看,事情好像不简单。
有家长陆陆续续领着孩子出来,池清突然感到有丝紧张,在车里又将衣衫整了一整,果果是个心细的孩子,她怕吓着他。
等了许久,才见单斌一手一个地把果果和思桐牵出来,她略一犹豫,还是推门下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走上去迎接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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