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也说不清楚,他觉得那个女人的眼神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还活着的时候,一旦遭遇危险,也是这样一副母亲拼死保护鸡仔的模样。”
“可能每个人都会遭遇打动自己的某个时刻。”
他吸了口气,深深望着海棠,“就像我第一次听你弹琴,才明白什么叫美。”
海棠怔住,如水的剪眸凝在前方,眼里是交缠不清的情绪,有震颤,有矛盾,当然,也有感动。
她象痴了一般的入神模样在罗俊心上勾起一抹缱绻的涟漪,稍一犹豫,他便揽住了海棠的腰,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俯首,灼热的唇紧贴在她柔软湿润的双唇上,吸吮辗转……没有任何征兆的这番侵袭让迷惘中的海棠陷入了眩晕和慌乱,一旦恢复意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拒绝他的亲昵,一边扭动着想挣脱他的怀抱,一边伸出左手朝他胸膛推去,还没施展开来,身体与双手就已经被罗俊轻松俘获,再也动弹不得,他要制伏她,实在是太容易了。
海棠的脑子里乱极了,出事之前,罗俊不是没有吻过她,他甚至攥取了她的初吻——那曾经是她午夜梦回时最甜蜜的回忆。
但那都是从前的事了。
在他举枪杀人的那一瞬间,海棠心中完美的罗俊已然灰飞烟灭!
这阵子两人虽然朝夕相处,却几乎没有暧昧发生,罗俊只是一心一意照顾她,而海棠,还纠缠在那个颠倒天地的晕眩里,她不知道该怎样定义罗俊才算正确。
她的抵抗并不坚决,理智与情感在做着激烈的交战,还未理出个所以然来,罗俊已经放开了她,但双手仍紧揽住她,海棠的脑袋被她用手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锉锵有力的心跳声,她竟无法强迫自己再度逃离,一任复杂的思绪在脑海里泛滥。
“海棠。”
他暗哑的噪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比赛那天,我去了。”
海棠在他怀里又是一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问:“你怎么进去的?我没看见你。”
罗俊一笑,“如果想进去,总会有办法。”
他捧起她的脸,在她额上轻轻印了一吻,“你弹得很好。”
稍稍停顿,他又强调,“是最好的,应该得第一。”
海棠在他眼里读到了那久违的赞誉与恭维,她无法不沉醉其中,更兼之他今天的这番自我剖析也在某种程度上软化了海棠:他并非一个与生俱来的嗜血者,很多时候,他那么做,只是迫不得已。
那些终日覆盖在她心头的来自道理以及良知的谴责终于如烟雾般徐徐散去,没有什么比自己跟自己较量更累,内心深处,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似在要她放过自己,恍惚中,她伸出手去,迟疑了几秒,终究没有退缩,第一次以主动的姿态圈住了罗俊。
她的第一分微妙的变化都逃不过罗俊的感觉,在海棠的手臂环上他身体的刹那,一股热浪自体内激涌而出,席卷了罗俊的周身,他倏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都只为等这一刻!
“海棠,我只有你了。”
自头顶上方,传来罗俊沙哑的呢喃,海棠静静地听着,缓缓闭上眼睛。
她的心上长久绷起的一根弦因为这句话铮然断裂,空余渺渺回音,幻化成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清清楚楚的三个字,自内心深处悠悠荡荡传来,却不明白要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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