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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拼上了老命,也不可能象程英那样得到罗俊彻底的信任,毕竟赵仁发离得远,虽然地位重要,终究是条外线,搞不好哪天为了自保就把他这边给斩断了,有时候想想也难免寒心。
不过赵仁发有一套自己的准则,所谓做生不做熟,到哪儿其实都一样,没人肯出钱养闲人。
在罗俊手下干最在的就是获得大,老板是个慷慨的人,知道他跟手下都不容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有时给出的份额连赵仁发自己都忍不住乍舌,也由此围住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弟兄。
想到这里,赵仁发的目光不觉瞥向躺在一旁位子上级果果,能让罗俊出山,这孩子何其神通!
赵仁发其实是个聪明人,早就猜出果果的身份,只是老板不明说,他也懒得问,倒是由衷感慨了一句,“得亏老常手脚利索,这要再拖下去,我看我这块地界儿也呆不长了。
唉——”
一声叹息夹杂了几分庆幸和几分感慨,干他们这一行的,挣得哪一分钱不是抵上了性命换来的?!
涛子张了张嘴,一想到刚才被赵仁发抢白了几句,遂憋屈地又把嘴闭上,不再自讨没趣了。
果果给灌下去半瓶多的凉水,发不了汗,胃里又给冰得难受,再加上车子开得飘来晃去,益发昏错沉沉起来。
赵仁发紧盯着他的变化,猛然间大喊:“涛子,赶紧停车,这孩子要吐!”
车子甫一停稳,赵仁发抄起果果就蹦下车,把他背朝上托着,果果顿时一通呕吐,想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原来白皙的脸一下子蜡黄。
涛子也跳下车来,顺手给赵仁发递了瓶水。
赵仁发摆摆手,他给果果粗粗收拾了一下,扭头朝两边看了看,对涛子道:“也差不多了,我就从这儿走,你把车子开到老常那儿,他知道怎么处理。”
涛子答应道,返身进车,很快又出来,手上多了把黑乎乎的手枪,他递给赵仁发,“仁哥,你小心点儿。”
赵仁发把枪揣好,点了点头,朝涛子一努嘴,“快走吧。”
果果晕晕乎乎地趴在赵仁发的背上,他的背宽阔且厚实,一点也不像妈妈的那样瘦弱。
每次生病,妈妈背着他上医院,果果总是担心自己会不会从她背上摔下来。
不过赵仁发一身的汗味,不比妈妈身上,总有好闻的味道,极清淡的幽香,若有似无,让他感觉很踏实。
晚上睡觉时,果果喜欢挨着妈妈睡,只是妈妈经常做噩梦,好多次,他都被她的尖叫声惊醒,在黑暗中一动不敢动,等待妈妈开灯。
灯光一亮,妈妈就会轻轻凑过来察看有没有心动了他,他于是把眼睛闭得牢牢的,仿佛睡得很熟的样子,良久,会听到妈妈长长吁出一口气。
那时候,他就明白,大人也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