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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进校门,李想看到金菁,就叫住她。
“金菁,”
他几个步子迈到她面前,没说任何废话,劈头就问:“是你和老陈讲的?”
金菁满脸困惑:“讲什么?”
李想轻声一笑:“你知道的,我和虞连翘的事。”
金菁愣了愣,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李想,你也欺人太甚!”
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走时的脚步也像生了风一样,又快又急。
李想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一闪而去。
之后,他仍在那里站了一会儿。
身旁的一排水杉,居然落光了叶子,只剩褐色的树杈,细细的树干,一直杵到天空里。
他记得它们曾是那么绿,绿要滴出水来的。
自这天起,金菁便不再和他说话。
而李想也尽量避免在学校里和虞连翘有什么接触,但到了夜晚放学,他还是和她一起走。
这前后之间过渡得极自然,仿佛那一晚的犹疑和胁迫并不曾出现。
只是回去的路,越走越慢,越走越长。
他带她去吃鱼片粥,吃鱼丸面,在腾腾的热气里偷偷地亲她一下,也会绕好几条巷子只为买一个烤红薯。
买来了又不吃自己的,每次都凑到她手里去,像调皮的鱼一样,轻轻地咬她的手指。
许多次他一直送她到家。
在青磐街一段古旧的墙根下,他张开手臂抱她,无赖地要求着:“再待一会,就陪我一会,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那个时候他什么也没说,既没没说“我爱你”
,也没说“我喜欢你”
,甚至连“做我女朋友吧”
也没说过。
他还没表白过一句,只是要求她,而且要求得越来越多。
高二的时候,还有完整的双休日。
到了星期五的晚上,李想总是问虞连翘,明天出来好不好?我们去看电影,在电影院在上映《角斗士》呢,或者你想看《怪物史莱克》?要不去爬山也行?逛逛植物园?动物园?公园?
一开始他总是笑嘻嘻地问,提供给她许多的选项。
虞连翘摇头说不行啊,他便退一步妥协一点,说:“那后天行不行?”
虞连翘还是摇头说:“真的不行,我出不来,没时间啊。”
李想腆着脸磨她,虞连翘始终没松口。
两三次后,他便有些恼怒,愤愤地说:“虞连翘,这你人怎么这样无情——无趣!”
他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想着在她心里,无论什么都要比他来得重要。
这些天来,她对他的每个要求,总是表现出勉强又勉强的神情来。
李想冷笑:“在你眼里,我大概就像一个恶霸恶少,总是在强人所难,是吧?”
虞连翘不断地解释:“李想,我是真的没有时间。
我要做作业,要复习准备期末考,还要在家帮我奶奶做事。”
她期期艾艾地说着,而他还在气恼中,所有的解释就全都成了借口。
任她怎样辩白,他只管自己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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