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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了,他梦见她。
这些梦做到最后总在他心里留下一丝罪恶感,一丝空虚感。
但他还是会期待再梦见她。
这种期待潜伏得再深,他也能觉察出来。
像柳絮拂过皮肤,像一只小手轻轻挠他的心,起初是很细微的,然后渐渐扩散开来。
压抑不住的。
九月三日,开始正式上课。
每到课间休息时间,李想便沿着高二年级的走廊走上一圈。
他们这年级总共只有两个文科班,八班就在对面,一班则在走廊的另一头。
他戴上眼镜,极有耐心地透过一扇扇窗户寻找着那一个身影,却遍寻不着。
他甚至跑到教室里面去看,但始终没有看到虞连翘。
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第二天,早自习后,李想去办公室找班主任。
“孙老师,你知道虞连翘被分到哪班了吗?”
班主任哒哒地扣着办公桌,目光横向他,问道:“你怎么想起找虞连翘了?”
复兴中学对男女生间的交往一贯警惕,这一问正是防微杜渐的意思。
李想岂会不知。
他随口扯了个谎:“听同学说她以前跟一个老书法家学过毛笔字,我爸想找人写幅字,我想找她帮忙问一问她这个事。”
李想猜测说什么理由都不如扯出他爸管用。
当初转学时,李剑华曾捐了一大笔钱给学校的信息教育中心。
果不其然,班主任一面应着,一面从抽屉取出名册翻看。
“噢,虞连翘啊,她分到八班了——嗨老陈,虞连翘是在你们班吧?”
坐在窗户边的八班班主任正是李想的数学老师,年纪不大,却总被人叫成老陈。
他转过身来,说:“她是我们班的。
不过,奇怪了!
她没来报到。
这都开始上课,也不见她来学校。
我还想向你了解她的情况呢。
学生卡上连她家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一整个上午,李想坐在椅上,如坐针毡。
老师在前面讲着课,他只觉耳旁嗡嗡地响,好吵。
但心里又没有明确的念头,似乎什么都没想,糊里糊涂的。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李想跑出校门,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青磐街。
他在街口下了车,凭着印象往前走。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自己仿佛走入了一个时间隧道。
这一日和那一日那么相似。
一样的燠热,一样的安静,这个地方像被世界遗弃了一般。
是这一间吧,李想站在门口确认了再三,终于敲了门。
木板门邦邦地响过一阵,又响了一阵,在他快要放弃时,门后终于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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