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在手里的机子,仍旧是低端机里最普通的一款,看上去和从前那个并无差别。
但他却是知道的,原先那个早被车轮碾得粉碎。
但号码呢?就算sim卡也被压坏了,她还是可以问移动公司要回来的呀。
那串号码那是他选的,尾号1325,听起来像一生爱我。
其实在他的执意里,藏有一个秘密,11月13日,6月25日,分别是他们初吻与初夜的纪念日。
然而,意义再多,她还是换了新的。
虞连翘见他已经录完号,便挪了挪脚,低声道:“那就……再见吧。”
“嗯。”
李想朝她离去的背影望了两眼,便把头仰到椅背后。
天是石灰一样颜色。
他想,是不是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这样的不开心,战战兢兢。
·
虞连翘大步往回走,天还是冷,江风吹来,吹过眼角,只觉干涩得很。
没有眼泪,她变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容易哭。
应该欢喜才对,为什么要哭?他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只是不在一起而已。
这有什么大不了,未必你的痛就比别人的深刻——虞连翘一路这样和自己说。
他有没有在看她,她的背影会不会因此显得从容冷静?她在心里傻气地揣测,很快虞连翘想起来,她走的时候,他没说再见。
以前在复兴读书时,每晚李想送她,总喜欢在她头顶拍一拍,说:“那我们明天见喽!”
一个轻快的约定,因为第二天必定是能见到的。
进大学后,见面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到上海,她留霖州,刚开始的那段时间,过得真惨。
虞连翘没要宿舍,仍住在家里走读。
每回打电话给他,总听李想抱怨,“等死我了,你怎么才打来!”
她巴巴地解释,用的是小店里的公用电话,店老板一直盯着她看。
虞连翘不自在,说话支支吾吾。
几次过后,她学乖了,买了IC卡,躲在电话亭狭小然而相对私密的空间里,和他说话。
可是无论是时间上还是话费上,她都不可能与他煲一锅锅的电话粥。
他们也写信,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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