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睛,入眼却是完全陌生的房间。
窗外的日光大盛,丝丝缕缕落在房内的地毯上,像是撒了满地的琉璃。
床角放了一座镂空铜香炉,青白色的炉烟丝丝袅袅,四周宁静得不真实,不禁让她晃了心神。
她睡了多久?
这好像……是君烨的卧室!
南弋心下一惊,环顾四周,见衣架上放着干净的女子衣物,满房间都是一种沉香的气味。
她心思复杂地一边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裳,一边回忆着之前的事。
是君烨在燕春楼大火里救了她……
他为什么会冲进火场救她?他明明可以袖手旁观,死了她这一个影卫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聊事。
穿戴整齐之后,她在床边的柜子上看到君烨给她的玉佩和花慈节当晚买的灯笼。
此时,那绘着花团的灯笼已经脏了不少,可是夜晚花灯之下,君烨看着她时那炽热而渴望的神情,她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姑娘,你终于醒了!”
驿馆里侍女的声音拉回南弋飘飞的思绪。
侍女进门放下手里的清粥和茶壶,面上带了些喜色。
“姑娘,你再不醒,我们这驿站和西街的医师堂可就要被拆了。”
侍女将清粥和菜放在桌上,请南弋就座。
南弋一时半会儿听不懂这侍女的话,只好问:“今日,是什么时候?我睡了多久?”
“姑娘您不知道,您可是昏睡了一两夜。
现在是十七日的晌午呢。”
她之前在燕春楼不是十五么?怎么睡了这么久?
“……我是,怎么回来的?”
那侍女给南弋的茶壶添了热水,“姑娘是被王爷一路抱回来的呀!”
“!
!
!”
南弋微微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那侍女絮絮叨叨继续道:“姑娘你可不知道,王爷抱着你回来的时候,脸色黑得真的可以杀人!
西街医师堂的医师全都被……嗯,‘请’了过来给姑娘看病。”
侍女看了一眼走廊,见没有人走动,便压低声音继续道:“姑娘和王爷的关系我知道!
不然的话,王爷怎么可能彻夜陪在姑娘床边,呐,床边的宁神香还是王爷特地吩咐点上的。
王爷一直陪着姑娘,今儿个早上才走。
可见啊,王爷对姑娘多上心!”
侍女的话犹如一颗石子,扰乱了南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