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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悠着些,别和阉党的人走太近。
如今改朝换代,卫公公的位置快坐不稳咯!”
谷舫一边吃着流油的丑包子,一边压低声劝说。
“别看这些当官的现在一团和气,转过头就是要捅刀子。”
璩欢也说。
“当年察院和卫公公里外配合,可是害了不少官员,如今正想办法撇清...”
“这次火灾不就诡异得很?”
谷舫说。
“但烧得都是二三十年的案宗,那时候先帝还没继位。”
温萦说。
“谁晓得真正想烧得是什么?只是苦了我们。”
谷舫感叹。
“晚上我们一起睡罢?”
他看向三人。
她突然站了起来,外面院子的门一扇扇关闭,官员们都放班回家。
“我去趟茅厕。”
院子空空静静,尚有夕阳的余晖,温萦趁着上锁的小吏还没过来,偷溜进案馆里。
她父亲的案子才过十年,尚且还存放里面。
沿路的房间,都按照年份挂牌,密集的案牍遮挡住窗外的光线,沉闷而幽暗,越往里走越发漆黑。
空气中弥漫着老旧宣纸的味道,吸一口就是一口的灰。
过道深处,传来搬移书籍的声响,还有人没走。
“唉,都这么久了。”
“别说了,快拿去烧罢。”
正是她要找的年份,只见两个年轻小吏费力往外搬运卷宗,伴随着哎哟两声,纷纷踩中地上的短钉,昏厥过去。
青阳军械贪污案、执金吾燕诺陈情书、御史高泉调查录、临风县令萧悯异议书...她翻到最后,才看到温绛的名字。
鸿胪寺礼丞温绛,驻外期间以权谋私,勾结番客,倒卖精良军械,以劣充好...证据确凿,然其拒不招供,断舌以抗,侍御史魏达谙震怒,令脊杖八十,终画押手印。
冬十二月,骨烂生蛆,病死狱中,枭首挂于城墙示众。
其妻子女分别...
铠甲声朝这边走来,整齐划一,雄浑有力,随着她收拾卷宗,宣纸发出的轻微声响,脚步变得急快,在跑。
温萦左右张望,躲进茶水间的橱柜后,腰上、嘴前分别伸出一只手,把她捂住,拉往更深处的密室。
她闻着熟悉的沉香味就已经猜出,是萧椯。
他面色苍白,身上带着血腥气,脚边还躺着一具衣衫凌乱的漂亮女尸。
脚步声朝他们越来越近。
第30章:子有衣裳
金吾卫站在过道上,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两名小吏及一片狼藉的卷宗,盔甲里的喘息声在加粗,在恼怒。
队长用力朝一名小吏大腿踩去,坚硬的金属靴子嵌进肉里,如同踏进一滩软泥,骨头发出脆裂的声响,人还是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