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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抬起脸,瓜子脸上轻盈地跳上一簇光,将眉眼点得盈盈似水。
陆非凡点了两百块钱,盘腿坐到到她跟前,说:这40块是你的学杂费,其余的是你生活费,要省着点花。
他递给她,她没接,他塞到她手里,摸到她手心,有点汗湿的潮,似乎是害怕。
“哥不在,你会不会怕?”
她摇头,眼睛里却有一种怯懦。
后来她说她怕,不是怕坏人,而是怕离别,怕他永远离开她;那么远的地,她追不到。
虽然上海和苏州隔得实在不算远,但那时凡是要使用火车才能到达的,在他们看来就是天涯了。
“晚上谁敲门也不要开。
放学就回家,睡前检查一下煤气有没有关。
哥一到那里,就给你电话。”
他叮嘱着。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先打工,一赚到钱,就买火车票回来。”
“那你赶快打工。”
“好。”
他没想他一打工就预示着没有时间回来。
一个蚊子叮在灿腿上,他说:别动。
然后蓦地一巴掌下去,随着清脆的声音,蚊子壮烈牺牲。
她捏起蚊子,抚着腿,说:疼死了。
他笑笑,说:这叫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
想想,她理解不了当中的幽默,就站起来,说:睡觉吧。
她不睡。
依旧看着他的行李。
他热得要死,起身去接了一盆凉水,到卫生间,往身上冲。
想了想,没事,他打了个哈欠,去房间睡觉了。
半夜热醒的时候,看到空气里袅袅清香,转头,看到地上插了盘蚊香,而外面依旧响着噼里啪啦地打蚊子声。
他出去。
看到灿依旧坐在那堆行李间。
“干什么不睡啊。”
他嘟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