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了越南。
因为我在那里曾观光了一场特殊的婚礼。
那是大约三年前的事了,我去了胡志明市,就是杜斯拉笔下的西贡。
是四月份,天气又潮又热,空气里飘满着木瓜、青柠与鲜花的味道。
我在临河的小旅馆住,白天昏昏睡觉,傍晚的时候沿着河散步。
有一天,偶然地看到一对新人在河边行结婚礼,女孩子穿着酒红色有玫瑰刺绣的越南裙子,很漂亮;男孩子穿着白西装,有点像梁家辉演的那个角色,看上去有点孱弱。
行完礼,他们拥在一起,朝着河水静静看,好似怀念。
所有的爱情都有别人没法知道的湿漉漉的隐衷,但是,能像他们那样,经过心灵重重藩篱,结合在一起,也是幸福的。
……
看锦年的文章,总要消化很久,才能把情绪过滤清明。
锦年在旅途上缅怀陈勉,忽视我,对此,我连嫉妒都不能。
我只有闭上眼,想象在越南或者托斯卡纳或者世界任何地方的锦年,她依旧有让我心驰的魅力,这是一种游离的吸引,只因我知道我绝对不可能如她那样随心所欲地生活。
过这种非常规律的生活,除了要资本,也需要有勇气。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的生命都是平铺直叙的:出生、上学、就业、成家、生子、天伦‘死亡,固守着一份由来已久的稳固的秩序,又被生活的法则牢牢钳制。
这样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但叫人遗憾,感到失落,就像一枚发芽的种子在春天会蠢蠢欲动。
但是大多数人心内的那枚种子,都会被理智或规范掐死,只有少数人会被一个偶然绊倒,旁逸斜出,就此改变命运。
下场好坏不论,飞落的时候却一定会存在快感。
我大概就是这类人。
门槛内的平和优越不足以让我留恋,门槛外的光怪陆离却吸引着我。
纵然知道险象环生,纵然知道最终免不了回归,仍愿意在可消费也能消费的时候一试。
我也会给锦年电话,多半她说我听。
她总是像个话唠一样从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不给我半点插足的机会。
看上去,好像多么依赖我,有多少故事要与我分享,我再不打电话,她的口水都没办法留在口腔了,实际上,我知道,她如此猴急,不过是害怕给我们彼此间留下沉默的尴尬,怕我一沉默就提未来,这些她无力给予我回复。
再见锦年,已是第二年的春天。
我去慕尼黑出差,想见她一面。
辗转联系到她,我提出希望她能来德国,因我这边安排很满,很难抽空去托斯卡纳。
她沉默了很久,才同意来见我。
她到的时候,我尚在跟人会谈,叫人接了她去酒店等我。
虽然迫切想跟她会面,但是无奈手头合约总谈不拢,斗智斗勇至饭点,又不幸有宴会缠身。
等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到午夜。
打开门,房间空荡荡的,锦年已经走了。
在桌子上,我看到了她留给我的果酱和纸条: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哇~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哭声冲上云霄,萧族主家住的地方,七色神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山谷,刺目绚烂的神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苍翠欲滴,蜿蜒盘旋,凹凸有致,隐隐约约,还有一座七彩葫芦山。我曾骑过荒天帝。我曾指点过补天阁祭灵老葫芦藤。我曾开创山海经食谱大全。我曾与小天角蚁比矮,赢了。我曾与黄金巨人族比高,赢了。我曾抽过安澜,锤过俞陀,炼仙壶中撒过尿。他背对众生,独钓万古,独自坐于帝棺之上镇压不详与深渊之下大恐怖不为成仙,只为在岁月长河中钓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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