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子很哑,声音完全被喘意隔住了,眼睛则亮得惊人,堪比这月色下粼粼的河面。
我身体起伏,是被激情灼烧的颤栗。
意乱情迷,我什么都思考不了,只能闭上眼,随他融化。
后来,我一直想,若非沈觉明那个电话,我们是否要铸下大错。
又想,若没有沈觉明那个电话,也许我们反能孤注一掷。
什么伦理,什么道德,什么秩序,什么规则,让它们统统见鬼去吧。
12、你凭什么管我
沈觉明的电话来势汹汹。
不知道是不是与陈勉挨得近的缘故,他在电话里头的威胁与咻咻怒意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管你在哪里,在干什么,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限你30分钟内赶到酒店。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没有任何条件。
……后果自付。”
陈勉以为项目出了意外,跟我略解释几句,十万火急地去了。
我继续呆在河边,有一点恍惚,一点游移,方才的激情经过沉淀,已经成为一鳞半爪的碎影。
在脑海前闪回的时候,宛若在播放别人的情爱。
我难以分明我刚才的火焰是为着爱他,还是爱自己青春的幻像;是为一份凝固在记忆里的习惯,还是为尊重这份不离不弃的承诺。
或许都有。
感情在时间中发酵,回到心上,最终只是一份无从用理性分析的茫然。
那么自己是愿意的了,如果没有沈觉明的电话,我和陈勉此刻已有了质的飞跃。
我又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
我从来不违背自己的内心去做事,可是为什么,此刻,在陈勉离开后的河岸,我这样一遍遍地分析自己,好像怀揣一份怀疑在内。
我觉得自己无聊,便以砂石击打水面。
水与月的缠绵被搅散,惊惶地跃出动荡的金银碎片,又圈圈回归寂静。
正是夜色最浓郁之时,我脑袋又沉了起来。
再次醒的时候,大概四五点的光景。
夏日天色亮的早,曙色已爬起,粉蓝一条缀在远天。
天空经过一夜的休整,分外清澈。
我打个哈欠,揉着被蚊子叮得红肿的手臂,睡眼惺忪地朝旅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