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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说:“是的。”
没想到安安回得这么干脆。
我倒是怔忡了下。
在怔忡中,安安离去了。
脚步款款,跟她哥哥一样,退场的时候,保持着失落的优雅。
落日余晖擦着青色屋角切过来。
一群鸽子泠泠地掠过。
8
说服陈勉接受安安的馈赠是相当困难的事。
但是出院那天的窘迫遭遇出人意料地帮了我的忙。
陈勉说,医院离住的地方不远,坐公交吧。
我们便坐公交。
非上班高峰,可300路车还是拥塞不堪。
天冷的缘故,窗户紧闭,空气因而污浊。
没过多久,陈勉的脸就憋红了。
我知道他想咳,却害怕遭人白眼。
但是咳嗽是抑不住的,憋的后果只有更加可怕。
咳嗽最后冲出来时,如开闸之水,汪洋肆虐。
周边人纷纷退避三舍,硬生生在如此狭窄的空间让出一圈空余来。
我们是空了,别人是更挤了,有人看不惯,对乘务员嚷嚷说,“哎,管不管啊,别有传染病的。
……现在人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病着,病着打车啊。”
我要回击,陈勉拉住我,断续说,“算,算了,我们下站下。”
我伸手环住他:“你对着我,我不怕。”
陈勉将脸伏在我发上时,我能感觉他身体竭力控制的颤动,这个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脆弱的孩子,我是他唯一的依恃。
回他那间小黑屋前,考虑到屋子冷,我和他一起去超市买了个电暖气。
刚进院子,迎面碰到房东。
她眼睛朝着暖气瞟来瞟去,清清嗓子说,“电费是不包括使用这个的。
如果用,得额外算钱。”
“多少?”
陈勉问,他房子没有装分流器。
无法确知用电量。
“100。”
房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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