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打火机,扑哧点着火苗,好像在掩饰心情。
饭菜上了,我饿死鬼投胎埋头吃。
而他食欲不振,要么玩火机,要么托腮出神,要么打各种无聊电话。
饭局快竟的时候,妈妈来电,要觉明送我回。
我说我有脚,我想去崇安寺走走。
沈觉明火了,“有脚就剁了,你不守信诺,可别破坏我。”
沈觉明送我到楼下。
出车的时候,我想我看到了陈勉。
他就站在楼道口的阴影中,提着行李,尖锐地看着我。
目光渐次从我过度到沈觉明身上。
沈觉明无知无识,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锦年,再叫我一声。”
“什么?”
我没有抽手,迫使自己面向他。
这晚有月亮,我的眉眼不知浸满忧愁,还是假装的甜蜜。
“我的名字。”
“哦,觉明。”
余光所及之处,陈勉攥住了拳头。
但他没有挥手上来打。
因为,是锦年的选择。
锦年放弃了他,为一个更显赫的人,一个更明显的前程,她放弃了他。
他可以不去信她妈妈,他不能不信锦年不接他电话的暗示。
他的目光暗淡下去。
转过身。
脚步橐橐的。
好像一下老了。
妈妈在沙发里异常疲劳,刚刚或许又经过了一场艰难的对话。
妈妈说:“他是我弟弟。
我不想他那样。
可是。”
我明白。
我进卧室。
桌上有陈勉送我的随声听。
只因为我老早以前(大概是高中时代了)跟他说过,我们有个同学,每天夜里听一档读书节目,讲一个悲戚的爱情故事。
他从语气里听出我的羡慕,然后买给我。
这是索尼一款超薄型的。
时价上千。
陈勉不是奢侈的人,他自己什么都舍不得花,衣服都是几十块小摊上买的,理发剃最简单的平头,一双运动鞋可以穿几年,明明很帅气的人总是很落魄,可是对我异常大方,他只知道要给锦年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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