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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去江边吧。
我有点窘,手指着,“往前走800米右拐……”
“你有事?”
“我,我打个电话。”
“给谁?”
“不给谁,订票。”
我经过他,努力压得平静无波。
他伸手挡住我,冷淡地说:“请指路。”
说要我指路,却攥住了我的手腕,反客为主地拖我向前。
他的手心滚烫。
我才知道他原来也在压制。
到江边的林子,他撒手,我趔趄了下,靠着树,站直。
午后的光有些收敛,在林子上围虚虚涂了并不光彩的一圈。
地下还是没有完全醒来的坚硬的土地。
一两星的草略捎上嫩意,其余的,一律枯黄。
在风中心慌意乱。
我想理直气壮,终于没理没气。
像这春寒料峭的阳光,徒有虚张声势的外表。
我抬起头,屏住呼吸,大着胆子看他。
他略微齐整了些。
衣服的搭配,显出了自己的味道。
潦草不羁,很像远行客。
倏忽来,倏忽走,停顿的只是假期。
此后一直是这样,每次见他,他总是与记忆里不一样,不过下巴上一道浅沟却一贯地沧桑迷人,像岁月的疤。
就这样僵持了一阵,最后他败下阵来。
走上前,蓦地抱住我,我没站稳,踉跄地往后仰,跟他一起跌到枯黄的草木上,我闻到土地和将生的植物的味道。
我仰面躺着,看着他睁红的眼慢慢凑近我。
不该吗?
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
我完全没有理智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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