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我知道我写得不如他,他习王体,很有功力,刚留下的那一排行书,行云流水,秀颀纷披,还真有点王羲之“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的感觉。
他忽欠身握住我抓笔的手,“我带你写几个。”
声息在我耳边划过,我的半边脸便热辣辣起来。
一笔一划,一撇一捺。
只觉得不是我在写。
也不知写了多久,他放了笔,轻握住我的腰,“想你了。”
“可我没有原谅你。”
“我也没做错什么需要你原谅。”
风掠过园子里的树,发出细碎的声音。
如此静默了下,我抓开他的手,说:“我要回去了。”
他凝眸:“你这也叫看望病人吗?”
“怎么不是?”
“探病不是都要送点水果什么的吗?你怎么可以两手空空?”
“你家不是满筐满筐的?”
“我家有是我家的事,你带不带是你的觉悟问题。”
他的无赖,有时候很能让人绝倒。
我只好答应他去外边买。
买了两只菠萝送去时,正好在门口碰到了他下班的父母,他父母以前见过我,连忙道,“锦年啊,来看觉明吧,快进快进!”
我架不住他父母的热情,只好再正式地慰问了沈觉明一番。
三日后我又去了,他打电话给我的。
说:我就这么让你烦吗?你数数看,还有几天可以让我见见你。
他知道了我要去北京。
可能是为了补偿,剩下的日子,我几乎天天去。
旧事我们不提,反正都过去了。
以后呢,还轮不到现在操心。
就这么说说笑笑。
一般的情谊。
他家有个老式钢琴,我偶尔会抚上一把。
他说,这钢琴在他家就是个摆设。
安安不会,他也不会。
他以前一直觉得对艺术欠缺热情的妈妈买下它完全出于暴发户心理,现在想想,可能预感到它会遭逢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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