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念了一声道号,负手长叹离去。
行歌回到房间之时,双肩陡然垂下,双脚几乎无法支撑。
方才那虽然是一个局,但该知道的事,她还是一句不落的全知道了。
国师逃脱,斐然殊危在旦夕。
这个局面,显然早在斐然殊预料之中,所以他才会将她敲晕让月无极带走。
因为他判断,他的身边远比虚月宫危险。
尽管如此,他仍是不放心,将国师设有暗桩一事告诉了月无极,尽自己可能为她排除危险。
还有那瓶顾清渠给的药。
他下山之后常常要吃药,是不是又强行练功伤到筋脉了?
行歌无力地坐下,双手掩面,斐然殊这个人,这个人……太让人生气了!
这样的时刻,他竟将她推到他自以为安全的地方,顾清渠还在闭关,他要是受伤了谁能及时去救?他若真像自己所说那样,处心积虑设计令她成为他的镇魂珠容器,就更不该放开她啊!
他不是最擅长泼她冷水,关键时刻温柔体贴个屁啊!
行歌又急又怒又自责,心中痛不可言,捂着双眼的十指早已被泪水湿透,却浑然不觉。
忽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行歌……姑娘,请跟我离开虚月宫。”
☆、磨人的小妖精
京郊,因火灾而废弃多年的景王旧府内。
斐然殊长袖扫青台,不惹尘埃,古琴横置,轮指成曲。
四周杂草丛生,风月不佳,丝毫不妨其容止优雅,气度高华。
一曲杀阵,裹挟猎猎风声,摧人肝肠。
一阵纷沓,踏碎这一曲广陵风月。
来者十余人,为首者,满头灰发,面如冠玉,鹤氅广袖,乍一看道骨盎然,仿若神仙,只可惜双眼侵染过多功名利禄尘俗欲望,已入魔相,正是被太子逼下国师宝座的清辉。
“斐庄主,别来无恙否?”
清辉拂尘一扫,缓声道。
“国师当真说笑,斐某天命孤弱,岂会无恙。”
斐然殊怡然拨动琴弦。
“哈哈,皇室至尊血脉,斐湮城之子,斐无邪之徒,斐庄主岂算得上孤弱?”
清辉朗笑一声,若非早知此人真面目,当真会以为他笑容可掬,神情清朗。
“斐湮城?国师至今不肯称呼她为道首,独独叫她俗名,是数十年过去,仍不能忘情?斐某奉劝,人生有涯,单恋无涯,放下相思,回头是岸。”
斐然殊仍是一派从容。
“斐湮城向你提过本座?”
清辉到底修行多年,并未被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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