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尘即便愿为昔日之恩出手相救,不惜与东皇圣地为敌,但他出自天山门下,虽为剑尊,一举一动仍代表了天山剑修,冒然插手,此事多半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转化为天山与东皇圣地纷争。
“当日不过随手相救,念君之恩,庇护多年,然此番背后千丝万缕,望君勿为山雪妄动。”
即墨尘起身去云州前,便收到了柳山雪的书信。
柳山雪聪慧非凡,猜到此事或一开始,就是冲即墨尘背后的天山而来。
第五漆明野心勃勃,如今夺得圣地大权,必掀风起浪,放任其弟如此恶径,是想从修真界挑一个出头鸟来,此番无论谁为她出手,都将遭到圣地趁机发难。
她知即墨尘虽修无情剑,冷若冰霜,然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不愿对方因她入局,牵扯到身后的师门。
“柳姑娘冰雪聪明,与之有过一面之缘,可惜了,羊入虎口。”
云州,一家酒楼内。
仍是男孩模样的东洲火境主赤枭,高坐凳上,双腿盘膝望向窗外。
柳山雪所在的暖香阁外锣鼓喧天,张灯结彩。
从两日前,阁楼外就聚集了东皇圣地的人,今天是约定的第三日,前来凑热闹的人群将暖香阁围得水泄不通,比逢年过节还热闹。
一袭白衣的即墨尘坐在对面,长剑置于案上,冰魄似的眼眸落向街头,那里身着红袍的第五鸷,坐在辇上风流快活。
察觉剑气弥散,赤枭皱眉道:“你不会真要出手吧。”
即墨尘微微蹙眉,不置一词。
赤枭赶忙劝道:“你看第五鸷身边四人,全是化神境的高手,不在我之下,哪里是来保护第五鸷的,分明是第五漆明身边的心腹,专门来给你下套的,他们有所准备,又身处闹市之中,你若出手,别的不说,未免伤及他人必然束手束脚,届时双拳难敌四手,被伤被擒,无论哪一样,都会被大做文章。”
即墨尘嗓音冷淡:“你不必再言,就算柳山雪与我毫无瓜葛,见此行径,我亦不会袖手旁观。”
赤枭头疼道:“倘若牵连天山该如何。”
即墨尘默了瞬,微抿了抿唇:“我会请罪,是非善恶在人心,我即无错,被逐出师门再所不惜,无论身处何地,我执剑,亦会护天山。”
赤枭见劝不动了,无奈道:“那你好歹换身行头。”
这么明晃晃,不是直接与第五鸷背后的
第五漆明说,他是即墨尘,他来入局了。
即墨尘:“都认得我的剑气,藏与不藏没有区别。”
赤枭一哂,无话可说,就在这时,一阵喧哗从街间传来。
柳山雪露面了。
暖香阁上的观景长廊,一个女子站在日暮中,静姝美丽,再素雅不过的衣裙穿在她身上,犹如霓裳。
“山雪,我已经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了,”
第五鸷坐在高大的辇轿上,怀里抱着衣不遮体的侍女,仰头满脸不耐,“你再犹豫,我耐心可到极限了,柳家上下,你的兄弟姐妹,我这些天都关照着呢,我既如此诚心,你再不理,未免不知好歹了。”
话到最后,已是赤.裸裸的威胁,围观者不无愤慨,露出怒色,然而面对来势汹汹的圣地,谁敢轻举妄动。
守在暖香阁外的柳家门徒,昨夜不过私下道了句“第五公子欺人太甚,”
就被一刀见血,灵核尽碎。
血溅在阁楼门阶,今日未干,尸体更是被为第五鸷拉辇的妖兽咔嚓吞了,死无全尸,惨不忍睹。
话落,见柳山雪站在廊前神情淡漠,第五鸷沉脸推开趴在身上的侍女:“给脸不要。”
他面容阴鸷,还未示意,身边手捧崭新嫁衣的灰衣修士,身形一闪,轻易碎了暖阁四周的结界,在一片惊呼中,站在了柳山雪身旁,皮笑肉不笑道:“柳姑娘,请吧。”
柳山雪虽弱不禁风,面容柔美,眉眼却有股比常人还坚韧的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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