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唱诺突兀地从寒风中隔入之时,宫殿中的宫妃们正挂着看好戏的神情窃窃私语。
夏令姝其实早已来了。
她这个人善于隐蔽,只要她想,哪怕是坐在正位上都可以让人忽视其存在。
等到现身,妃子们神色各异地叩拜后,她才慢悠悠地入了大殿。
细不可闻的脚步,冷若冰霜地神色在白底青凤展衣的衬托下越发冽寒。
她缓步行到那宫女身前,定定地站着。
眼神从那伏地地宫侍的头颅上一一凝视过去,探究的神色随着从小练就的威压如龙卷风般兜在众人的颈脖上,多年的太子妃生涯,早就让皇宫中人知晓她的手段。
哪怕她被皇帝安置在离宫两个月,回来之后又立马禁足了三月,可宫中依然能够感觉到夏家无所不在的触手危急着所有人的性命。
若说夏家三房两姐妹中,夏令涴是泼皮无赖的猴子,让你又爱又恨,夏令姝就是那潜伏在最暗处地黑蛟,在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她锁住了咽喉。
这等气势下,德妃早已三缄其口,只说:“一切凭娘娘做主。”
太子在她怀中出事,由她审问自然会落人口实。
既然皇后来了,她心里紧张,到底也相信皇后的处事能力,至少,德妃不会被人栽赃冤枉了去。
原昭仪在一旁反而安安静静。
她本就不是善于出头之人,当年太子的五个妾侍中她也最为沉默。
懂得察言观色的她,自然知晓在必要的时候闭紧了嘴巴才是得最大便宜地道理。
夏令姝如一柄出鞘地长剑,俏丽在殿中,问:“奶水是你送来的?可有经过何人之手,路上遇到过谁,与谁说过话,说出来,本宫留你性命。”
宫女额头触地,整个人已经汗如雨下。
半响,倏地抬起头来,满脸惊恐地大叫:“是,是德妃娘娘让我下毒的!”
众人大哗,宫女已经抖如筛糠,指着德妃尖锐地招供:“德妃娘娘每日里让奴婢下少量的毒放入太子的奶水中。
除了奶妈们给太子哺育的奶水外,皇上亲自喂养给太子的奶水中都下了毒。
今日,德妃给奴婢的纸包内的毒粉大一些,奴婢不知道原因,也如往常般全部倒入了进去。
皇上,皇……给太子喂奶水之时,就……德妃说,若我不愿意,她就将奴婢投井,奴婢害怕。
皇后娘娘,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皇后娘娘饶命。”
德妃疾速地扑了过去,对着那宫女就是一脚:“你胡说!
来人啊,给这贱婢掌嘴。”
“德妃,”
夏令姝轻轻唤她,音量不大,轻柔得到了几近呢喃地地步,越是如此,德妃越是惊恐,僵直地转过身来,苍白着脸狡辩道:“皇后,臣妾并无害太子之心。
要知道,太子是皇上交与臣妾抚养,若是有个差池皇上会直接要了臣妾的命。
臣妾,哪里敢怠慢毒害太子,一定是有奸人陷害臣妾。
皇后,”
她跪了下去,“请明察啊!”
正声泪俱下民鸣冤喊屈的时候,偏殿有大皇子哭喊地冲了过来:“母后,母妃是冤枉的,母妃不会害太子殿下。”
两母子抱作一团,五岁的顾兴隽极力搂住德妃的颈脖,似乎生怕自己的母妃会被皇后斩杀。
母子连心地跪在地上,缩成了小小地一团,顾兴隽不够强壮的胸板拦在德妃的面前,似乎想要靠着微薄的阻拦给予德妃哪怕一点点的安全感。
夏令姝面上波澜不兴,只是那寒霜似乎越来越重。
皇后娘娘明明还没有对德妃做什么,就有大皇子出来阻拦,他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后殿等着守岁的么?谁传去的消息,谁又在误导他皇后娘娘要置德妃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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