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姨娘却在获得这些姨娘新人同时,于无声处暗撒网,不动声色间,已经埋下一个个暗器,一个香炉,一把熏香,一顶蚊帐,一床被褥,已经让这些敌人尚未战斗就飞灰湮灭。
任凭贾赦夜夜狼,却是夜夜耕种不发芽,只是枉费这些如花似玉的新土壤。
除了笼络这些新姨娘,郑贵姨娘最大的兴致,还是明里暗里跟张氏较量。
对于张氏,郑贵姨娘却不敢如法炮制,一来不敢下手,二来也没机会下手,三来张氏年长,她不屑下手。
她跟张氏争宠,明明白白就是争面子。
她常常在初一十五,夜半三更装病闹腾,生生把歇在正房贾赦挖起来糊弄到自己房里。
隔天却又在贾赦庇护下,笑吟吟怯生生去张氏跟前认错赔情。
一回是凑巧,两次三次,瞎子也看明白了,张氏常常气得胃疼,可是面对娇怯柔弱的满口歉意的郑贵姨娘却发作不得,搞不好,郑贵姨娘来个当场晕倒更麻烦。
是以张氏只得忍疼装欢,满脸堆笑赐药材,以示关切。
郑贵姨娘吃透了贾赦就是色中饿鬼,她在贾赦面前毫不掩饰自己恃宠生娇本性,她的一切手腕只是瞒哄张氏与众人。
前一刻在众人面前她还要死要活奄奄一息,下一刻却花枝招展娇滴滴出现在贾赦面前。
贾赦乐于享受妻妾争夺乐趣,不仅不恼,反是甘之如饴。
偶尔也逗趣一次,一本正经说要请太医。
郑贵姨娘却也不疾不徐缠上贾赦,笑吟吟只说自己即便病入膏肓,见了贾赦就立马神清气爽,百病消除。
这话鬼也不信,偏生贾赦这人爱好奇特,放着端庄贤淑的夫人不稀罕,倒嫌她啰嗦,不该屡屡规劝他爱惜名声,将息身子,好生做官。
反是郑贵姨娘这种作兴之人,倒对了他得口味,无事就爱听她鬼话连篇,无论郑贵姨娘演什么戏码,他都爱看,乐此不疲,食髓知味,事后还替她圆谎,一起乎弄张氏,谁能奈何尔!
回头却说迎春发觉生母不端,不止今日。
早在重生之初,迎春就看懂了姨娘藏在眼眸中的不甘,她不甘屈居人下!
迎春不敢冤枉自个生母。
怪只怪重生的迎春被黑白无常开了法眼,只需看人眼眸,就可窥人心思。
迎春重生初始,对于生母想取而代之一事每每胆颤心惊。
以至于迎春面对生母不敢与之对视,生恐再发现什么龌龊不堪。
她不想自己母亲是恶人。
迎春每每对着生母,总有一种隔着雾纱的虚渺。
无论她如何努力,也不能跟生母贴心贴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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