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的颜色和样式,像是回收站里塑料瓶内混入的彩色玻璃瓶。
唯有廉价是它们的共同之处。
“我听说镇南这一带可能会拆。”
谢立问正在开门的陶运昌,陶运昌进了门把灯按开,一间惨白的屋子就呈现在了谢立眼前。
“下半年会拆,安置房在镇北。”
陶运昌在鞋柜里翻找很久,才找出一双压变形的一次性拖鞋递给谢立。
谢立呆呆地接过,看着房间的陈设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间屋子完全变样了。
过去客厅里杂乱的汽修工具,酒瓶,麻将桌和破皮沙发都消失了。
肮脏的墙面漆的雪白,青色的瓷砖也被洗刷的干干净净。
房间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在进门的地方放了个鞋柜,角落里置一张餐桌,两把木凳子,就再无其他。
“进来啊。”
陶运昌催促道。
他钻进窄小的厨房端出杯子,又说,“还喝红茶吗。”
“嗯。”
谢立穿着不合脚的拖鞋走进来,环顾四周问,“变化好大。”
“陶建成失踪第三年,我就把他的东西都扔了。”
陶运昌烧着水,看着气泡一点点地蒸腾上来,淡淡道。
“陶叔。
。
。
这两年也没消息吗。”
谢立犹豫地问。
陶运昌瞥了他一眼,只说,“没有,不过无所谓。”
两人在厨房里等水沸有些挤,陶运昌便说,你可以上楼看看,我房间也重新漆了。
谢立站的局促,就听话地上了楼梯。
陶运昌的房间虽说重新粉刷过,但格局还是没有变。
窄床旁新打了衣柜,窗前的书桌还是那张旧的,只是铁架书柜换成了实木板。
谢立翻了翻,里面大都是关于施工的书籍,还有陶运昌高中就收集的建筑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