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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因为夏鹏的到来而引起的骚动平复下来,岚岚他们这桌正在聊上学那会儿的趣事,绰号叫小黑的某同学敲着筷子揭另一个高个子男生的短,“当时是你吧?是你把鞋直接扔朴老师讲台上去的吧?”
大男生还是跟从前一样憨厚,胖胖的脸上渐拢起一些红,手一指斜对面的另一男生,替自己争辩道:“鞋是我的,不过不是我扔的,是乔明!
不信你问他去!”
那个经典的场面岚岚也至今还记得。
下午的政治课上,一众学生均昏昏欲睡,只有朴老师带着磁性的嗓音象催眠曲似的回旋在教室上方。
等他回身写完一行板书再转过来时,但听得“咚”
的一声闷响,一只擦得锃亮的宽头皮鞋直接飞到他讲台上,吓得他很失态地直往后一跳,左右环顾,结结巴巴地问:“谁?谁干的?”
台下寂静无声。
当然,侦破工作一点儿也不难做——看谁脚上少只鞋就一清二楚了。
但懒散的同学们被这一出给彻底惊醒了,犹如打了一剂强心剂,睡意皆无。
岚岚身边的女孩此时开口道:“我去年在超市还见着朴老师了呢!
头发白了好多,他说再干两年就要退了。”
有人开始把矛头指向岚岚,“还有她,自习课上带头跟几个女生在教室里踢毽子,弄得尘土飞扬的,班主任进来一审问,别人都还没吱声,她就先站起来承认了,结果被罚站了一节课,哈哈!”
岚岚脸红了红,大言不惭,“夸我呢吧!
我这是牺牲咱一个,幸福其他人啊!”
“那倒是,岚岚就是特仗义!”
“嗨,现在这社会就不能这么来了,岚岚,你要再这样可不成,枪打出头鸟,会吃亏的……”
话题越扯越远,越滚越多,十年间的新闻浓缩在两个小时的聚会中分享,浓度可想而知。
小黑不知为什么事不顺心,喝多了,拍着桌子感慨,“咱们这一辈也算是真倒霉,什么坏事都让我们赶上了——打生出来,就赶上个生育高峰期,还被冠以第一批独生子女的称号,被上一代的人骂‘自私’,‘小皇帝’;辛辛苦苦读了这么多年书,好容易熬到高考了,大学又开始搞并轨,学费他妈一下子比从前翻了几番;读完大学出来更是两眼一抹黑——国家不包分配了,自己上人才市场找出路吧。
名牌大学毕业出来的还好些,象我们这样混个普通高校的二本,如果没有家里父母上天入地给找条门路,现在估计还喝着西北风呢!”
这番大实话一下子勾起了大多数同学的共鸣,想起自己毕业那会儿在招聘市场跟孙子似的在每个摊位上诚惶诚恐,哪有一点天之骄子的风范,怎能不感慨唏嘘?
岚岚起身给大家倒酒,然后举着酒杯宽抚大家,“好在都熬过来了。
这往后啊,就该是咱70后在社会上独当一面啦!”
有人立马跳出来反驳,“什么呀!
咱们也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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