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人一顿,急急停了动作,感觉自己腹中牵引着的细线似乎骤然收紧,身体里充斥了满溢的快感,如电流划过血管脉络,窜过四肢百骸,
如置波澜激荡的最中央,任凭不断蔓延开来的涟漪一遍遍扫过我身体,吞没,浮出,再吞没。
眼前光影晃动,白花花一片,精亮刺眼。
如凌空卧在九天浮云之上,飘飘然,不似人间。
我不能动,手脚虚软,气息颇急,碎碎呻吟,凌乱逸出口,似还在身体中不曾消失的余波,虽微弱,却还清晰。
凤御煊满身汗水,紧紧抱住我身体,不发一声,我听得见他胸口心跳如擂,喘息深重,不禁伸出双臂,圈住他身体,爱也好,怨也罢,此时此刻,疲惫而纠结的心已归原位,身是热的,可心还冷着。
夜里,我少眠,凤御煊的手拦在我腰间,似乎睡熟了。
元妃的事情又翻上心间,那去而复归的刘长和做的真是极好,似不经意的一个提醒,竟然弄得江家如此狼狈。
那凤御煊会怎么做?皇后姚氏呢?
江家如案上鱼肉,刀俎甚多,真是处境不妙,可惜那么多年跟随父亲,东征西战,终爬得到这个一步,却是个不得不舍的。
当初凤御煊也点明过,江家留不得,华家与姚家之争,总要有些牺牲,可若是没有元妃的身孕,事情便简单太多,无非是一个桥段,几点把戏。
这后宫朝堂,又有多少只是利益争夺的无谓牺牲,也不差江家这一家。
可若是因着这一胎,那元妃的下场会如何?借了百用金牌以保其身?光是皇后姚氏,也不会轻易绕过她。
若是宁王都知晓,姚冲暗查华家两子军中任职一事,那么父亲又知晓多少?
嘴角轻笑,不觉间爬上我唇畔,凝成一道冷,相信不久,我便会与父亲再次相见,这一次,看到底我与他,谁到底更狠一分。
我背对凤御煊,透过帐帏远望,月色明然而薄凉。
揽在我腰间的手一动,轻轻从臂下撤了出去,我连忙阖了眼,假装熟睡。
身后的凤御煊轻轻支起身,伸手拂过我如水般的长发,探头下来,只如点水般的一吻,生怕惊动我,动作十分轻缓。
遂扯过被角,盖我裸露在外的肩膀,从我上方,翻身而过,掀开帐帘,拾起衣服,披了上去。
他站在窗前,似乎垂目凝思,身影挡住月光,映出一片阴影,我缓缓睁眼,不知道究竟什么事,竟能让他夜不能寐。
始终沉默,连一声叹息都不曾留下,只是那般孤寂而单薄的立在窗前,月色划过他的侧脸,似照在冰晶之上,冰一样的冷,没有温度。
许久许久,就似人已经痴了一般,我缓缓起身,披了丝被,掀帘而出,直到从后背抱住他身体,他才缓过神,一怔,身体绷紧,仿佛真的被吓了一惊。
“我不问你愁什么,也不想安慰你,就这么陪伴你吧,你想你的事情,如果觉得太冷清,一回头,我就在你身后面。”
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披散的长发掩住我的脸,我阖了眼,感知透过面料,传递出来的热感,还有他结实有力的心跳。
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便是连我们的呼吸声,都可闻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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