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人身子微微一僵,面目如常,从容起身,那一双眼,血丝赤红,彻夜未眠。
我坐起身,轻抚他肩膀,轻声交待:“皇上快去御清殿吧,蓅姜会把几个孩子都叫到身侧,不离兰宸宫一步,等着你回来。”
凤御煊不语,死死捏住我手腕,像是要生生折断。
天生隐忍的人,失之动容,那般滴水不漏,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慌的一个人,此时此刻,应是真的担心了。
没有人比他更能懂得,什么是谋逆之乱,这一途,尸山血海,人性泯灭,绝望的尽头,又会生出希望,只是在幻灭的一晃间,品尝到苦涩与无奈。
再放眼望去,山河依旧,桃花正繁,红妆尚好,只是那颗柔软的心,已经随着每一滴血,每一滴泪,消磨殆尽。
从前的人死去,活在如今的人,铁石心肠,麻木不仁,这便是重生,无关爱恨,只是一个方式,是一个穿越人生,世事,想极力到达彼岸,急迫的期望。
把四个子女带到隐蔽处,交由清荷照看,我唤来刘东。
刘东似乎很怕,说话结巴,额头渗汗。
“娘娘,外面,外面已经火光冲天,宁王带着姚冲,一路逼近,您要不要躲躲先?”
“刘东,这个交给马德胜,他知道该怎么办。”
刘东低头一看,有些不解:“这个?”
“还有一封信,是交给胡安的,切记,先把信交给胡安,看完了立即销毁,不得存留,而这盒子里的东西,在胡安看完信之后,再去交给马德胜,去吧,事不宜迟。”
刘东点点头,围紧身上袍子,拎着一点灯光,踉跄的出了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站在窗前,望着眼前,黑暗中,嶙峋突兀的角瓦姿态,看尽黑色漫布,心里的冷,沉了再沉,仿佛呼之欲出。
看不到夜色之中的火把,也没有记忆中的火光漫天,刀飞剑舞,周遭只有浅月华辉,林林洒洒,静的可怖,如同死了一般。
夜半寒凉,我站了许久,有些体力不支,不住轻咳。
“娘娘,您休息一会儿吧,小心身子。”
邀月走近,给我披了袄袍,递上娟帕。
胸口有些闷滞,带了隐隐刺痛,从脉络,带到四肢百骸,我伸手掩住口,拼命吞忍。
身体不如我愿,咳得愈发急促,只觉得胸腔之中气息微弱,面颊充血,红热难挡。
“娘娘,您可还好?”
我摇头,轻轻挥手,只把那帕子紧紧攥在手中,放了下去。
我未回头,依旧面朝窗外,望着寒月冷光,幽幽明亮:“今夜,我不会让她再有机会走出凤宫。”
嘴角再度微微扬起,稍有湿意,我伸手去拭嘴角,那抹鲜红,留于如雪手背,那么生动,是我还活着的证明,一如我身上各色深浅的红色,我独最爱艳红深色,因这世上,再难有一种色彩,如此妖艳鲜丽,触目惊心,仿若站在生与死的边缘,极致而深刻。
不多久,刘东返回:“娘娘,西边崇德门那边有火光,似乎直奔凤宫,御林军与他们有厮杀,激烈的很,娘娘还是先到后院避避才安全一些。”
邀月闻言,慌了手脚,掉了琉璃盏,落在地上,摔的粉碎,连忙上前:“娘娘,切莫大意。”
我也并非不乱,若是凤宜玶让我猜度失策,广德门距崇德门极近,也是最适合出宫一途,若是如此,那我便所处极其危险。
姚冲见我,必杀无疑,可就算不杀我,落入他手,生不如死,不如一死。
袖中素手,紧握成拳,指甲刻入皮肉,已感不到疼痛,我气息微急,不断安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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