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道:“自然是回家去了,他白得了严家给的十两银子,能快活好一阵了。”
言梳啊了一声,记得徐有为说他是长青镇的,家就不在京都了。
“那十两银子,能把他的伤治好吗?”
言梳又问。
小二不解:“伤?他受伤了?”
言梳点头:“是啊,伤得不轻呢!”
“谁知道呢。”
小二笑了笑,又与人侃谈其他话,言梳撇嘴,回想起早间见到徐有为的样子,他刚从衙门出来便是仅由一口不甘的气撑着了。
言梳听了这些话,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扭捏了好一会儿才去找了宋阙。
现下虽已天黑,但京都还热闹着,许多外来的杂曲班子里头有些人为了挣盘缠都在街市上划了一角卖艺,敲锣打鼓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灯火通明,一片盛世景象。
宋阙还未睡,见言梳在他门外转悠了好几圈,还没等她敲门开口,便道:“有事进来说。”
言梳推门而入,见宋阙坐在窗边,手肘撑在了窗沿上,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慵懒之色,映着身后窗外的万家灯火,衬得他有些脱俗。
言梳心下跳动加快了些,她朝宋阙走去,路过桌边端起凳子,凑近宋阙坐下道:“师父,我有些事情不懂。”
“说说看。”
宋阙道。
言梳抿嘴:“今日我去买海棠酥,被人撞了,撞得很痛,都流眼泪了,那人赔了我一盒海棠酥。
卖海棠酥的人说他有钱得很,一盒海棠酥的钱对他来说不疼不痒,但是我确实痛了好一阵子,收了海棠酥就不能也照着他的鼻子上来一下,这公平吗?”
宋阙听她这么说,只觉得言梳的想法过于单纯,未经世事地天真了些,便反问:“那如果再让你的鼻子痛一次,又多了一盒海棠酥吃,你愿意吗?”
言梳道:“当然不愿意,我有钱买的。”
“那我不给你钱呢?”
宋阙笑说。
言梳认真考虑了会儿,忽而露出了贪吃又腼腆的笑脸来:“那还是可以试一次的,那家海棠酥当真很好吃!”
宋阙瞧见她的表情便觉得有趣,眉眼中的笑意更浓:“照这么看,如此交换公平。”
“这么说,徐有为被人打了一顿,严公子给了他十两银子,也算是公平的了吧?”
言梳问出了她实际想问的话,宋阙又道:“若徐有为不想要十两银子,那便算不得公平。”
“就如我不想要海棠糕,那只有照着那人的鼻子给一拳,才是公平的。”
言梳单手撑着下巴,心情不太愉悦:“我觉得,徐有为不想要银子。”
徐有为敲登闻鼓的事在京都只起了一丝风波,很快便平了,因其牵扯了户部尚书之子严瑾成,还被人传了两日,但也最多是这两日,百姓们茶余饭后闲谈的对象便成了贵妃。
贵妃生辰那日正是立冬,皇帝将城里的戏曲班子都邀入了皇宫,这些戏曲班子根本不敢向天子讨钱,只想着能入一次宫,见一次皇帝已算是此生大幸了。
贵妃生辰宫里头热闹,宫外的京都也不消停,两侧街道上游玩的人众多,这场生辰宴,足足办了三日,可谓是举国同庆。
据说贵妃是当今皇帝最喜欢的女人,即便是皇后见到她都要礼让三分,因贵妃家中势力颇大,前不久又怀了龙嗣,皇帝高兴,就等着她肚子里的龙嗣落地便封她为皇贵妃。
最热闹的那几天唐九没出门,唐家可以说是郢国最富足的了,因唐家是盐商,与朝廷多打交道,故而唐家当家的便让唐九与京都里的官家子弟多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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