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达撇嘴。
温秉初朝他看去一眼,脸上挂着轻笑道:“如奇峰山上那些天坑大小的钢网,一张造价三百四十六两,在下底价都告诉你们了,总不至于坑了奇峰寨的钱。”
“正好,前段时间从林家抢来的钱还有一些存于库中,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一人言罢,便问过了谢大当家的意思,谢大当家也觉得此事可行,便让那人早些准备下山,去温家买钢网。
温秉初意见已经提完,转身便走。
温秉初走后,夏达压低声音道:“我总觉得这小子不安分。”
“挺安分的。”
谢大当家道:“能吃能喝能睡,平日里除了写写画画,都不和人说话,哪里不安分了?”
“几日前他对大当家的态度可不是这般,忽冷忽热,心思难猜,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夏达说着。
谢大当家脸上一红,心想温秉初不理她,是因为她先前又亲了他一口,正生闷气呢。
夏达又道:“他本就是温家人,能有这么好心帮我们对付赵氏兵队?说不定就是用我们奇峰寨的兄弟们来消耗赵氏,好让他们温家坐收渔翁之利!”
“依你看,不打?”
谢大当家问:“我们不打,任由赵氏兵队来打我们?”
夏达抿嘴:“依我看,应当将温秉初送给赵氏兵队,以求和。”
“夏达,你忘了你是怎么来到奇峰寨的吗?”
谢大当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我还记得,我爹带着我去夏城接兄长时,你就在我兄长尸体的旁边,重伤得就快死了。
当时夏城战火连天,赵氏兵队占领了青楼半城,你说我兄长是为了女人不知和哪一方打起来,也不知是被谁给杀了。”
谢大当家摇头:“虽说你没看清真的凶手,但我兄长死的那个位置,极大可能是被赵氏所杀。
我爹当时根本就不愿管你,是你抓着我的腿,说你被赵氏兵队所害,妻儿老小全都死于赵氏兵队手下,你让我救你,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她眼眸抬起时,凌厉万分:“如今你却告诉我,你要向赵氏兵队求和?”
夏达的脸色一瞬惨白,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道:“正因为大当家对我有救命之恩,还让我在奇峰寨生活,所以我才关心则乱,开口说出了这些胡话。
但大当家!
我一定是为了你好的,温秉初这人不可信,你不要被他的面容所欺骗!”
“我们不论是与赵氏,还是温家,都不可能为朋友关系!
奇峰寨是山匪窝,能于乱世立足已然不易,贸然倒向任何一边,上百年的基业就都毁于一旦了!”
夏达说着,谢大当家抬手打断了他:“你不是生于奇峰寨的,我是,我知道即便我不可能与温家为友,但他赵氏杀我寨中几千兄弟,我必与赵氏为敌!”
夏达见自己已然劝不动谢大当家,又听见她让自己出去,只能低下头忍住这口气,一脚跨出房门前,夏达道:“你终有一天会知道我是对的。”
夏达离开谢大当家房门前时带起了一阵风,险些将屋檐上挂下的灯笼吹灭。
院内不见星空,唯有一轮月,言梳正坐在门口吃梨,那是晚饭后谢大当家说感谢她这个‘师父’而特地‘孝敬’她的。
三颗梨子,言梳吃了一颗,给宋阙留了两颗。
见夏达走后,言梳啧啧摇头:“我总觉得这个夏达对谢大当家的感情很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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