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子……你就开心了?”
杨越双唇抿成一线,并不言语,贝菲只觉得狼狈——对,狼狈,她想,只是狼狈而已,她没有什么可伤心的,只是狼狈而已。
她不断地这样说服
自己,狼狈而已,这世上她仅余的最亲近的人,突然拒绝了她,她只是狼狈而已,没有伤心,没有伤心,一点也没有。
这是一件不值得伤心的事,既然别人都已经看开了,你还有什么必要苦苦抓住不放?她匆匆地跳起来往回走,杨越在后面叫了她一声什么,她也
不回头,只朝后挥挥手笑道:“没事没事,我知道了,我回去收拾行李。”
进门时撞到凌千帆,差点摔个踉跄,凌千帆好笑地拎起她:“走路看路,还没过年,别给我行这么大礼。”
凌千帆是出来叫她和杨越去吃饭的,晚餐是全鱼宴,凌玉汝对贝菲很是热情。
明明贝菲早上已说过要订票回婺城了,谁知凌玉汝仍是一脸惋惜,
又支使凌千帆:“难得来一次,为什么不多玩玩,你明天带小菲去悉尼玩,别跟我扯工作忙!”
贝菲心道凌姑妈你这和我玩的是哪一出,这么快就从贝小姐升格为小菲了。
凌千帆也极疑惑地在贝菲和姑妈之间不断瞟来瞟去,含含糊糊地唔了
一声,赶紧扯开话头。
只有杨越默默地吃饭,十分超脱的样子,贝菲偏过脸不去看他——心底又不断地唾弃自己,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就是
被人拒绝了嘛,地球照样转动太阳照常升起,又不是没了谁就活不下去!
草草吃完饭,逃也般地回客房,也没开灯,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跟凌家人吃饭是很累的事,尤其是还有杨越在场。
回到房里只觉得浑身虚
脱,像抽过水一样,四周黑沉沉的,像有万钧之力压下来一般,她整个人也被压成一张纸片,轻飘飘的,连落脚之处都找不到。
真的再无落脚之处了,像习容容说的那样,她总是吵吵嚷嚷着要嫁人,要成家,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想有个落脚之地。
世间万苦,无一样比得上寄
人篱下,这样的苦处,是没有寄居生活的人所无法体味的。
倒不是说所有人都像她大伯那样没良心,而是那种漂泊无根的感觉,无处可言说。
和杨越格外亲近,大约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在那些可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同学们眼里,他们都是异类。
从未想过,杨越会第二次放手,且这第二次机会,是她亲手递给他的。
她伏在床头,肩头微微耸动,却哭得艰难,眼泪也断断续续。
明明有决堤的悲伤想涌出来,却总有层层阻挡,让她连哭也无法哭得畅快,呜咽也
发不出声音,原来这么多年,她连哭都不会了。
“杨医生,你也来找贝小姐?”
贝菲猛地跳起来,拉开门,却见杨越进退两难地站在门口,远远的丁嫂过来朝她问:“贝小姐你在房里啊,你订的机票,少爷让我给你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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