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
人,从来只记得别人对他的一点好。
“看着我,你根本就不会说谎,他都开了些什么条件,送你去德国读书,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凌千帆开的条件,还是他姑妈?”
杨越摇摇头,极力地否认,然而他从来就不善于说谎,三言两语或许还能瞒得住贝菲,现在却是说多错多,索性沉默。
他紧捏着拳,骨节分明,
一看便知是在天人交战中,许久之后他才低着头愧疚地说:“他们没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想去慕尼黑继续读书,可是我两年没进医院,再申请
也不容易。
这不是凌少的意思……你要知道,我如果得罪凌家,就算回北京去,也没有医院敢收我了。”
“不会说谎就不要学人装伟大!”
贝菲怒气冲冲地从床上跳下来,她恨不得戳着他的鼻子问问他脑子到底长到哪里去了,他以为把自己编排得这
样懦弱不堪她就会相信他的说辞么?他以为她贝菲是这么容易被骗到的人么?他以为她可以被当作一样东西这样礼让来礼让去么?
杨越你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
她真想让他自己拿手术刀给自己开个颅,看看里面究竟塞了些什么东西。
她扭开门锁准备去找凌千帆算账,然
而拉开门的瞬间她就清醒过来,回过头来看到杨越焦灼的眼神。
他在担心她,她知道的,天下之大总有一个小医生能混口饭吃的地方,他担心的是她
——凌玉汝当年如何对许隽一家,他或许并不知道,然而做了两年的家庭医生,凌玉汝的为人他总该心里有数的。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不怕,我光棍一个烂命一条我不怕,贝菲这样想。
她不明白这件事到底是凌千帆的意思还是凌玉汝的意思,或者是谁的意
思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杨越确实谁也惹不起凌家。
说一句有骨气的话是最容易不过的,可骨气不能当饭吃。
是凌玉汝给杨越开的条件吗?照凌千帆以前的描述,像是凌玉汝的手段,可是……许隽的父亲是个地方交通局长,凌玉汝尚且认为不配,今日的
凌家又不同往日,她这样朝九晚五的小虾米,又怎能入凌玉汝的法眼?
那是凌千帆啰?她也不愿相信,固然他确实用尽一切可挽回的办法,希望她留在他身边,然而他对她向来是君子坦荡荡,岂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岂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来要挟杨越?
脑子里却分明闪过某天凌千帆极臭屁地指点她:“不懂得雷霆手段,怎配有慈悲心肠?”
她忘了具体是为什么事,好像是凌千帆指点她将来若想
走管理路线,要学会如何恩威并用——这本是极平常的教导,现在想起来浑身不寒而栗,凌千帆也会用雷霆手段吗?下午她还觉得自己很了解凌千
帆,现在却突然丧失那些笃定。
“我不会去找他们摊牌的,”
她担心地看着他,杨越舒了一口气,她半晌才又低声道,“你好好照顾自己。”
杨越重重点下头,欲言又止,似乎
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贝菲直觉悲愤——却无计可施,她不敢再牵累杨越,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远走,每走一步她的心便往下沉了一分,是凌千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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