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昆明后坐汽车去景洪,一路颠簸前行,到景洪买了两张山茶花的明信片,一张寄到兰花草咖啡馆给凌千帆,另一张照旧写自己在公司的地址,
让习容容代收。
凌千帆收到明信片时已过了一个星期,他刚刚开完股东大会回到婺城,整整七天,居然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拿到明信片时哭笑不得——他简直不
敢相信,贝菲说给他寄明信片,真的就只寄了张明信片。
翻来覆去地看了三遍,除了收信人地址和落款,多的一个字也没有,他甚至对着阳光想看看
贝菲这精灵古怪的莫不是用了什么隐形墨水?
她就没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吗?
他禁不住消沉,好像积了一肚子话要对她倾诉,却对着孤伶伶的山茶花,倍感寥落。
他甚感无奈地抱着吉他在咖啡馆的角落唱歌,戴着大幅面的
墨镜——这里谁也不认识他,喧闹声中也能自顾自地引亢高歌。
等他发泄一通后才发现姑妈打过来三四个电话都没接到,再打过去凌玉汝是老调重弹:“贝菲这个孩子,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觉得还挺活泼大方
的,我和爸爸的意思,你要么找一个背景相当,在事业上能帮你的女孩;要么就找一个温柔贤惠,能全心全意照顾你的。
这贝菲两头不靠的,听说她
还喜欢什么探险攀岩,一个女孩子——会不会太危险了?”
你有没有体会过,在海拔四千一百米的高峰,听一个人说我爱你的滋味?
脑子里不知怎地闪过这句话,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让姑妈了解,贝菲的存在对他来说,犹如苦行者跋涉万里后天边突现的雪峰圣地。
曾经他以为这
一世再难企及那雪崖峻岭的静谧微光,然而在他近乎死心的一刻,它又似乎近在咫尺,让他如何抗拒那诱惑而不伸出手去?
凌千帆颓然问:“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我是要找媳妇过日子,不是塑一个最标准的泥偶出来。
如果什么都要匹配准确,当年奶奶根不正苗不
红,爷爷为什么不肯和她离婚;是不是我爸爸妈妈也不该结合,连我的出生也是错误?”
凌玉汝一时无法回答,他又紧跟着补充道:“别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们,只有这一件,我和谁过一辈子,谁也不能替我做主。”
凌玉汝
沉默良久,话筒里传来嘀嘀的声音,凌千帆无奈叹气,也按下话筒。
夜里竟然失眠了,床上的枕头是才换不久的黑白猪情侣枕,他摸摸白猪枕头,幽黄的一轮月印在窗上,元宵已过,才圆两天的月又慢慢缺下去。
突然间铃声大作,他心灵感应般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果然是贝菲的名字,他惊喜之余竟不敢接起来,看着那名字好久才按下通话键,急切而惶惑地
说:“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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