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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有如此虔心,必有善果。”
趁此机,了疾引入正题,“听说大慈悲寺要修建佛塔,大人早前特地向朝廷请了笔款子捐赠。
想必也是因为老夫人是礼佛之人,大人又是位大孝子,才肯如此尽心。”
寥大人坐下说:“是大慈悲寺的玉海禅师前两年先找的我。
我想大慈悲寺是名寺,高僧如云,香客众多,建造佛塔也是为保佑杭州的百姓,便写奏疏上去试了试,没想到真成了。
到底是皇上天恩呐。”
了疾立掌道:“皇上天恩,何以辜负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了疾心平气和笑道:“听说这笔款子捐到大慈悲寺已经两年之久了,后头的工程,大人也不过问过问?修建佛塔比起城内那些大工程自然不算什么,可既是朝廷捐的钱,总要知道去处吧。
戒子听说,明年有位巡抚要到江南一带巡访,名寺古刹自来是这些大人爱去的地方,倘或走到大慈悲寺,忽然问起这桩事,大人该如何交代?”
寥大人渐渐正色,“亏得禅师提醒。
嘶……本官还真没大留意这佛塔的事,怎么这两年还没听见动静?银子虽然是捐赠出去的,可朝廷的钱,不能捐得稀里糊涂。
等我回去请大慈悲寺的主持问一问。”
话说到此,了疾也算功德圆满了,底下的事再不与他相干,他便缄默。
未几席散,寥大人又说要去左边宅里拜见大老爷与琴太太,便由缁宣引他前去,霖桥自然也到厅上应酬。
大老爷仍是那样子,痴痴呆呆的,寥大人躬腰凑到他耳根旁,大声喊了句:“我是问您老身子还好不好?!”
琴太太将帕子掩在嘴角,微微一笑,“不是听不见,是糊涂了,不知道回您大人的话。”
“糊涂了?好好的怎么就糊涂了呢?我前年见他还是清醒的。”
“嗨,年纪大了,说不准的事情。”
“也是,也是。”
寥大人拂衣落座,端起茶碗呷了口茶,赞叹道:“还是贵家的龙井好,这是雨前的吧?存了有些日子了,还有这种清香,跟刚采下来的似的。”
“专门修的库存放。
还是不及刚采那阵,这茶呀,还是新鲜的好。”
琴太太在上首椅上,一个婉转间,眼里泄出一缕精光,“人也是这个道理。
我们家娶了新媳妇,您大人晓得吧?”
常言是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琴太太偏却反着说。
寥大人官场上的老人了,猜出她话后头必定含着些意思,“晓得晓得,迎亲那日我还来吃了盅喜酒,太太忘了?可惜了渠大爷,年纪轻轻的,唉……”
太阳一晃,照见琴太太眼角零星泪花,“谁说不是呢。
我们大哥没福,这样好的媳妇刚娶进门,他就……”
说着,她把眼泪蘸干,吩咐缁宣两个,“霖哥,缁哥,你们两个亲自往库里去一趟,装些雨前的茶给寥大人带回家去给老夫人吃。”
兄弟俩领命下去,屋里又换上新茶。
琴太太一壁请寥大人尝,一壁说着:“嗨,当着我们老爷在这里,我也不想说那些伤心的话了。
倒是我们那月贞媳妇,真是没话讲。
刚进门便没了丈夫,我心想真是对不住她,想着与她娘家商议,等三年孝期一过,仍送她回娘家去,另寻个可靠的人改嫁。
您猜她怎么说?”
倏闻两声干涩“嗯嗯”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