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微再想说自己要走已经来不及了,手里拿着袁景瑞的两只手机,更觉无奈。
内厅里人几乎要走光了,穿着黑丝绒长裙的引导员走到她面前,声音甜蜜地问她,“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吗?自助餐桌在外边,我带您去。”
董知微被引到外面的餐桌边,身边的人大部分已经开始端着食物热烈地聊起来,她看到温白凉,也看到戴艾玲,他们立在一起,没有人将目光投向她。
她略松了一口气,不想在亮处停留太久,但实在也饿了,便低头随便捡了几样东西,走到角落里独自吃了两口。
三文鱼是冷的,鹅肝酱是冷的,鱼子酱也是冷的,香槟更是用冰镇过的,长脚杯上一层薄薄的寒雾,她喝了一口,冻得一个激灵,手包里的某一只电话开始震动,她两手都拿着东西,放下又找不到地方,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有人走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把香槟杯拿了过去,还叫了她的名字。
“知微。”
董知微一回头,对上的便是温白凉的脸,他穿一身正装,眼里却带着许多的烦躁,眉头皱着,叫了她的名字之后也不继续,只看着她。
她记得他刚才是与袁景瑞等人一起离开的,不禁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他知道她在看什么,只说,“他们还在聊,我一个人出来的。”
电话还在震动,董知微说了声“谢谢”
,又说了声“不好意思”
,低头先从包里把电话拿了出来。
电话当然是打给袁景瑞的,她客气地答了对方,并说,“对不起,袁先生现在不方便听电话,我会替您转达。”
收起电话之后她再抬起头来,只对温白凉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客气而生疏地问他,“温先生,有什么事吗?”
说着便伸出手去想要拿回他手里的那只杯子,又道,“麻烦你了,谢谢。”
她所立的角落靠近通往外面的侧门,透过落地玻璃便能看到花园里萧瑟的冬景,因为冷,都没有什么人经过,大厅里的灯火辉煌也在到达这里之前止步,董知微选择这个地方不过是为了它的清净,当然也是为了避免与太多的人接触。
——尤其是温白凉。
她对他是有芥蒂的,董知微性子虽淡,但绝不是那种得天独厚的洒脱女子,受过伤害便会退避三舍,要她对一个曾经将自己摁倒在尘土里的男人谈笑自如,那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董知微的客气与生疏将温白凉最后一点耐心耗尽了,他并没有将杯子还给她,而是用另一只手将她伸过来的手一把握住,手劲奇大,声音里带着急躁。
“知微,难道你真的跟了袁景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一个人第一次遇到一件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的时候,其反应往往是激烈而爆发的,第二次便趋向于尝试某些方法以求避免,到了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是第无数次,那一般人往往会变得麻木,进而接受事实,完全不做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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