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荣贵人的火。
钮祜禄·东珠闲闲地摩挲着掌中茶杯,赞同地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错。”
马佳·芸珍咬着牙,却是发了狠,一字一顿地道:“去,将小公主抱出来给皇贵妃娘娘看!”
短暂却又漫长的等待。
寝殿被火炭熏得很温暖,东珠一边烤着手,一边品着香茗,其余的人,站的、坐的、跪着的,表情各异,心思各异。
半晌,宫人将容宪公主抱了出来。
“还真是美人胚子,本宫看着好生喜欢!”
明黄的襁褓里,小公主兀自沉沉地睡着,身子外面裹了严严实实的棉褥,只露出一张圆嘟嘟的小脸,红润剔透,让人忍不住掐一把。
“娘娘,容宪福薄,全仰赖皇上的恩泽……”
马佳·芸珍一眨不眨地盯着东珠怀里的孩子,仿佛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将小容宪给摔了。
可东珠偏偏不卖她的情,轻声哄着,却转头冷哼着看了她一眼,“荣贵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被赐予‘固伦’这样的封号,可不是哪个公主都能荣享的,若果真福薄,岂会平平安安地长到这么大?”
伤痛
话里有话,没说其他皇子皇女早夭的事实,却刺激到了马佳·芸珍。
“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妾一个人的错,容宪还小,她还是个孩子……”
芸珍说着,屈膝跪在地上,强忍着屈辱,眼中打转的泪簌簌滑落。
孩子是她的命,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如今什么尊严、什么矜持,通通比不过孩子的安危。
看着她涕泪横流,东珠娥眉微蹙,透出三分不耐来,“荣贵人这是做什么,本宫何时说要怪罪小公主了?只不过,这祖宗礼法不可废,照本宫看,这孩子总待在咸福宫成什么样子,还是该抱给皇后娘娘抚养的……”
马佳·芸珍瞳孔猛地一缩,即刻上前一步拉着东珠的衣袖,“贵妃娘娘,妾是过来人,知道怀胎十月的艰辛,皇后如今尚在怀孕期间,分身无暇,妾怎敢再去劳烦!”
见她神色惊骇,东珠越发冷淡下来,“这样的话……那就将小公主交给蔺嬷嬷,反正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蔺屏儿是储秀宫的老嬷嬷,入宫多年,对待新人自有一套调教的招数。
宫里低品阶的妃嫔大多都领教过她的手段,平日见了,尚要绕着路走,马佳·芸珍岂会不知她的名声。
襁褓内,娇嫩的婴孩睡得香甜,小胳膊微微朝外张开,轻轻搭在东珠的肩扣上,熨帖出绵软的温暖。
芸珍的心狠狠一揪,越看泪落得越汹涌。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贵人,出身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这宫里头的女人。
她不是个引颈就戮的人,却如何拗得过这宫中礼法……
“娘娘,容宪年幼,若蒙贵妃娘娘不弃,妾愿将她托付给娘娘……”
咬着唇,她伏在地上,朝东珠叩了个头,“妾会去坤宁宫,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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