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践行在心魔境里的约定,今日她与江白砚成婚,是彼此梳发。
虽然不合规矩,但江白砚有意,施黛当然由着他。
她给江白砚的束发简单得多,与之相比,飞仙髻的难度高了几倍有余。
方才全程目睹绾发的过程,施黛叹为观止,从“心灵手巧”
到“神乎其技”
,把他夸了个遍。
“这样……”
摸了摸头顶,施黛很从心地说:“好重。”
她没梳过这么复杂的高髻,发间还有诸多鸳鸯与雁鸟样式的金钗流苏,稍稍一晃脑袋,听得见首饰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施黛的第一感受是,她连脖子都快转不动了。
江白砚道:“你若不喜,不妨拆去。”
他这些年来不受礼法拘束,过得随心肆意,对于大昭冗杂的婚嫁习俗,本身并无兴致。
之所以耐心筹备,是因施黛喜欢。
于他而言,如果施黛愿意,舍弃婚宴也无妨。
“哪有不喜欢?复杂些才好,这叫隆重。”
凑近镜子左右打量,施黛展颜道:“我听古话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是好兆头。”
她说着回头,望向江白砚。
江白砚很少着红衣,尤其是像婚服这般精致繁复的衣袍。
他相貌偏冷,被红袍一衬,生生融成眉间的艳色,不知是不是错觉,连双唇也比平日更红,绝艳非常。
实在很好看,让她下意识多瞧了几眼。
绾发与上妆完毕,婚宴正式起始。
大昭礼节颇多,施黛被侍女们簇拥着递来一把团扇,以扇遮面,行出院落。
酒宴设在后山,梅花开了满满当当,红白相间,仿佛从天边摘来的簇簇落霞。
筵席盛大,长安勋贵齐聚于此,热闹非凡。
待新人露面,席间宾客无不讶叹。
新郎君面如冠玉,风姿卓绝,施黛夭桃秾李,一袭嫁衣可称惊艳。
云锦价值不菲,鲛泪更是不可多得的珍奇,纵观整个大昭,奢华至此的婚服,大概没有第二件。
却扇礼,同牢礼,拜天地。
施黛认认真真走完一遭,被江白砚轻握左手,有些紧张。
好不容易结束,施黛憋不住满心想说的话,压低音量,和他窃窃私语:“比起看我们走流程,客人们更想赶紧吃东西吧?”
江白砚笑问:“饿了?”
施黛义正辞严:“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能贪图口腹之欲?”
她只有一点点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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