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臣对她的娇惯已经不那么意外了。
四下暂时无人走动,他不想拉拉扯扯引人注目,索性利落地背起她,大步走进楼道,走上三楼。
昏昏沉沉间,明微闻到老房子散发出潮湿的气味,光线惨白,灰扑扑的墙壁贴满小广告卡片,常年闲置的消防栓布满灰尘,经过一户人家,里面的狗突然大叫了几声。
他的肩背宽阔而平稳,小臂架着她的腿弯,双手攥拳,没有碰她。
到三楼,邵臣弯腰驮着人,挪出一只手掏钥匙开门。
过道空间狭窄,明微怕自己被撞到,想提醒,却醉得说不了话。
担心是多余的,邵臣没有让她磕着碰着,进门开灯,把人放到小卧室的床上。
她沾着床铺就立刻沉沉睡去。
邵臣帮她脱鞋,又拉过薄被搭在她腰间,然后插上电蚊液,打开风扇,调至最低档,窗户留个缝隙,帘子半掩,收拾好就出去了。
家里没来过女人,也不知道女人要用什么东西。
邵臣想了想,拿钥匙出门,到附近的超市买东西。
一双女士脱鞋,水杯牙刷牙膏,毛巾,洗面奶……说不定半夜会吐,买个脸盆以防万一。
他拎着日用品回家,路上感觉有些怪异。
上楼轻轻开门,放下塑料袋去卫生间洗漱。
心里莫名繁杂起来,他的生活一直很平静,很稳定,明微的闯入打乱了原本熟悉的节奏,像一种不可控因素令人心潮起伏,如死水被搅动,翻起涟漪。
这晚他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明微睡醒已经天色大亮。
身下的床铺比较硬,她睡得骨头酸疼,睁眼打量,灰色的枕头和床单,散发浅淡的消毒液香气,很干净。
房间不大,甚至可以说狭小,单调整洁,床铺抵墙,角落是一个窄窄的衣柜,顶上挂一台泛黄的空调。
床角一张书桌,搁着台灯和小风扇,正摇头转动,她觉得身上有些凉。
窗子围着栅栏,显得人愈发像一只笼中鸟。
明微支起身,双腿垂落床沿,想下地,低头看见一双粉色脱鞋,她眉头渐渐拧紧。
怎么会有女士拖鞋?
起床气夹杂无名火窜上脑门,正要一脚踢开,这时发现拖鞋挂着标签还没剪。
所以这是新买的?
明微穿上,三十六码,刚刚好。
走出房间,客厅也是小小的。
天花板一只绿色吊扇,她很多年没见过这种风扇了。
马赛克样式的地板也是复古老土,沙发短小,如果他昨晚睡客厅的话,应该不太舒适。
家中无人。
明微找到浴室,看见盥洗台上未拆封的洗漱用品,不禁莞尔。
她受不了自己身上隔夜酒的味道,拿手机给邵臣发信息:“借你家卫生间洗个澡,我太臭了。”
邵臣买菜回来,一进门就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从浴室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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