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你妹妹出事,为何没有向驿丞打听她的去向?”
“民女患有面疾,不擅与人打交道,此其一;其二,民女捡到妹妹落下的绢帕,确定妹妹遇险,已在驿馆半里地外。”
“为何不折返驿馆借马寻人?”
“走马观花,如何在杂草丛生的荒郊里辨别踪迹?不如徒步。”
“你称那身血衣是你的,你当日分明穿着斗篷,为何你的斗篷上没有血迹?”
“斗篷碍手,我与袁文光挣斗时,将它解在一旁。
斗篷上应该也有血迹,只是经一夜雨水冲刷,血迹近无,大人若怀疑,自可以取走查验。”
青唯道,“还有我行凶的匕首,我把它与血衣一起沉塘了,大人找到了血衣,想必也找到了匕首,那匕首削铁如泥,我虽一介女子,用它刺伤袁文光,不难。
大人还有什么疑虑吗?”
没有,回答得很好。
滴水不漏。
卫玦看向左右,章禄之会意,一抬手,将听审的厮役、堂中的证人,以及京兆府的官员差役全部请了出去。
公堂之中,除了崔芝芸与青唯,只余下玄鹰司的人。
卫玦一双鹰目里冷光烁然,他慢声开口:“八月十一晨,京城发生了一桩大案,你可听闻?”
“如果大人指的是劫狱的案子,听说了。”
她们进京当日,武德司在城门口严设禁障,抓捕劫犯;回到高府,罗氏也曾提起,说髙郁苍被刑部的一桩劫案绊住了。
“劫狱早有预谋,闯入暗牢的都是死士,他们以命相搏,劫出要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后来来了个接应囚犯的劫匪,此人黑衣黑袍,面对十数官兵拦路,硬生生撕出一条生路。”
“玄鹰司随后接到圣命,出城缉拿这名劫匪与囚犯,我们一路追到京郊山野,却找到了你和崔芝芸,你说,这是不是巧合?”
“……自然是巧合。”
“我不信巧合。”
卫玦道,“城南临郊的暗牢由巡检司与刑部共同看守,巡检司的兵卒虽是一帮饭桶,其中精锐功夫不弱,这劫匪纵然本事过人,想要在巡检司的围裹中突围,势必会留下痕迹。
既然有迹可循,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那日,玄鹰司追到山野,线索全断,只找到了两个山间避雨的女子,你说这是为什么?”
卫玦问完,不等青唯回答,径自便道:“两种解释。”
“要么,囚犯就在她们之中,不过这不可能,囚犯是个男人。”
“那么只剩另外一种解释了——劫匪声东击西,为了掩护囚犯离开,故意曝露自己。”
青唯安静地听卫玦说着,直到听到这一句,她明白过来,抬目看向卫玦:“大人怀疑我是劫匪?”
她今日被玄鹰司带走,没来得及披斗篷,到了京兆府,帷帽也揭了,正值午时,秋光探进大堂,她这一抬眼,眼上的斑纹清晰毕现。
“八月十一夜,玄鹰司追到京郊山野,听到一声惊鸟离梢的动静,这声动静,就是你的声东击西之计?”
“大人误会了。
民女倘有这等能耐,迢迢一路,岂会再三受袁文光的阻扰?”
青唯随后了悟,“这才是大人要审袁文光命案的目的?大人觉得,民女用一桩案子,去掩盖另外一桩案子?”
卫玦没有吭声。
他承认他此番办案,确实舍近求远了。
如果玄鹰司还是从前的玄鹰司,凭它有无证据,尽管将嫌犯带去“铜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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