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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并不知道,被阴谋和诡言浇灌着长大的我,并非那样轻易地就能被他只言片语击败。
否则,我想我也不会长久地担着这东君的名号了。
“以你的身份,是不该和落九郎在一起的。”
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我“落九郎虽然人不在墨家,但是墨家的规矩他是必守不背的。
否则,那样的下场是你和他都无力承担的。”
那样的目光犀利如炬,照去我所披着的面具,我想我终还是输了。
溃不成军用来形容我此刻的状态也不为过,因为我无法反驳他说的每个字,只因是我先骗了落九郎,这场相遇从开始就掺杂了欺骗。
又是输在我与生俱来的身份上,我能怎么办呢?身为荆国的储君,自从生下来那刻被钦天监那居心叵测的老头盖上江山之主这一戳时,我就注定了愿而不得这悲情一生。
就如同年幼时我站在书案后一笔一画练着字,可眼睛不住描着窗外明媚的光景蠢蠢欲动时,父王的戒尺就会立刻落了下来,他道:“小事不专,于大如何?”
每当我伸手想触及自己想要的东西时,总会有人站出来对我说,东君是不该也不能要的。
都说我是未来国君,将坐拥天下,我却觉得我是这天下最可怜孤独的人。
因为给我的我都是不想要的,想要的我永远要不到。
我想我有必要垂死挣扎一下,为了我那点可怜的自尊:“你既然知道我是何人,你也应知道,天下都是我的,还有什么是我不能要的?”
我口气狂妄,心下无比心虚。
“既然如此你就不妨看看落九郎他知道你身份之后,可还留你在此?”
他绷紧的下颚僵硬地牵扯起了一丝笑,很是淡漠和嘲讽。
他走时,背对着我留下一句:“你这般的年纪,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夜色一寸寸沿着天边流淌开来,像一滩浓墨浸入了这百年王都的风骨魂魄中,喧哗熄灭,灯火点燃。
天上的雪像零散的星子,轻轻飘飘洒下来,风一吹,便会细小雪芒打在脸上。
我坐在门外廊下,抱着暖手的小碳炉,铜孔里还能隐约见着点点红光,一闪一烁,如同我现在上下忐忑而不安的心绪,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我是储君,可我也是一个女孩子。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自己的感情被人质疑,是一件很受伤的事情。
于是我开始探究我究竟是不是有所有官家子弟们对感情的通病,那就是一时兴起。
我记得有次躺在假山上睡午觉时,偷听到了宫娥们对于爱情这一贯穿人生始终的话题的探讨。
然后我听到了句觉得很经典的话,此话如是道,爱一个人就是你给那朵花浇水,而喜欢一个人,则是想把这朵花摘下来。
对于落九郎,我是否只是一时兴起看到了朵漂亮的花而把他摘下来呢。
我想了许久,终于肯定我并不喜欢辣手摧花,因为这是个很不划算的事。
摘了的花,会很快枯萎,而我是想和落九郎长长久久在一起的。
我也不是一时兴起想起来时就给这株花浇水,我想,我是要圈养它的。
它在一个风雪夜里埋入了我的心,我会用漫长的时光来栽培它,以至于它在我的生命里生根发芽,开出芬芳动人的花朵。
如此很好,我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时间已过了很久很久,我都开始怀疑,落九郎是不是直接就在茶馆被洛书那个冰美人打晕了抗回墨家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道熟悉的青影从门外侧入进了我的眼帘。
而我原本此时应落下的心,反而跳得更加慌乱,甚至还有两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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