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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抢钱啊,就这破玩意儿,还五十文,拚一拚就好了。
」
童谦圆滚滚的眼睛一瞪,抬起脚,佟骞心有余悸地往后一跳,却逗笑了童谦,眼儿顿时弯弯如月,变得无比可爱。
「佟笨蛋,老于今天不踩你。
」他走过去捡起摔碎的墨块,放回砚台里。
佟骞狐疑地看着他,道:「你今天转性了?」
话间未落,童谦却突然伸手往他脸上一抹,然后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道:「佟笨蛋,花花脸,出了门,人怕见,小娃娃,指着面,问娘娘,谁家邋遢不洗脸……哈哈哈……」
佟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伸手在脸上摸了摸,却见一手黑,这才发觉童谦的手上沾满了墨迹,他顿时大叫一声,冲出屋去,高声道:「伺书,伺书,快打盆清水来。
」
正坐在闺房里绣花的伺书听到声音,跑出来一看佟骞脸上五道黑黑的指印,活像只花脸猫,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公子……你们这是……哈哈哈……这是……哈哈哈……」
「别笑了,快拿清水来。
」
佟骞急得直跳脚,伺书却笑得直不起腰来,连话都说不清楚,更不用说是去打水了,佟骞哼哼了两声,被她笑得面子全无,甩过袖子,自己跑到水井边,好不容易拎上一桶水,拚命地搓洗脸上的墨印。
用力洗了半天,几乎搓掉脸上的一层皮,对着水面照了照,他再次肯定曹功墨的优良品质,好墨就是好墨,不愧一钱银子一块墨,墨香盈鼻,墨色浓黑,而且持久不褪,再怎么洗,还是一样黑。
「该死的小钱鬼……」
佟骞恨恨地骂着,脸上皮肤已经一片红肿,风吹在脸上,都能感觉到微微的刺痛,更不用说用手去碰,疼得他直抽气。
这下子,没有十天半月,他是没脸出门了。
不出门,就代表着不花钱,对伺书来说,不花钱是好事,她乐得手里多攒几文,可是对佟骞来说,不花钱,就代表没酒喝,没酒喝那怎么行,江浙名士,诗酒为生,缺一不可,正所谓宁可食无肉,不可饮无酒。
于是……
「小铜钱,给我打点酒回来。
」
「拿钱来。
」
「……你贪了我的润笔费,帮我打点酒还要钱?」
「没钱免谈。
」
童谦一转身,后脑勺对着佟骞。
佟骞恨得牙痒痒,又没有办法,从齿缝里吐出一句:「小钱鬼,研墨。
」
童谦先是拿眼瞥瞥佟骞,爱理不理的模样,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手脚麻利地跑到书案边上,添水研墨,那叫一个勤快。
「小钱鬼……」
佟骞又骂了一句,才微微闭上眼,深深吸气,徐徐吐气,把心中杂念一扫而空。
童谦研好磨,趴在书案的边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佟骞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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