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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听严丁青解释,听说这封勒索信出现于一年前,可能从某个新闻里发现了芝华和严丁青的脸,辗转找到了严丁青的公司,寄出这封信。
“报警吧。”
芝华忽然出声。
所有人好像被她吓住,都扭头看住她,仿佛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芝华看着他们大惊失色的脸,先前的勒索信和照片,都没让他们如此惶惶不安。
“不能报警!”
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道声音,同时对她说。
不过是情景重演,芝华无声地笑,无限悲凉的心口,像抱了一块捂不化的冰。
当年也是这样,坚决地选择不报警。
他们说,事发附近是工地,人员流动大,多数没有身份和户籍证明,报警极大可能找不到,不会为她的现状带来什么改变,只会让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他们说,女人的名节最重要,不能拿这个去赌万分之一破案的可能。
他们说,权衡利弊而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忍着内心悲痛和愤怒,不得不做出这个最理智的决定,于是对外三缄其口就像什么都没发生,确信只要所有知情人不说,就不会有新的人知道,这件事就会被雨或风带走,散成无人知晓的秘密。
他们痛入心脾,其实痛又真正在他们心里停留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最后的苦果只长在她心里。
如今,依旧不能报警,他们是公众人物,要保住光鲜亮丽的面子,哪怕一年一百二十万的代价,哪怕不知道这代价是否会加码,哪怕芝华从此日日惊疑。
这是场无意义的讨论,是多年前噩梦的倒影。
芝华转身往卧室躲,没有人再拦。
和八年前唯一不同的,是程濡洱,以及他打进来的电话。
他的名字跃动在屏幕上,沾着难以言说的光亮,干净得她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让他过来。
不敢让他一脚踏入混乱不堪的地方,不敢让他一眼看到她身上那根拔不掉的刺。
“不要来。”
芝华终于找到想哭的感觉,落泪时心口疼得牙齿打颤。
她亲眼看着那光亮在掌心熄灭。
后来母亲喂她喝汤,芝华呆滞地吞,囫囵地咬,不知道究竟吃下去了什么。
她的脑袋陷进一片泥泞,恍惚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响被接起,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多喝点。”
母亲在耳边劝。
她没精力去想铃声,机械地喝完一碗,看见严丁青从楼梯下来,手里拿着另一个文件袋。
“怪我,原本想让你发现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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