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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言愣愣地看向齐安君,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不错,确实是黄纪恩会有的神态和语气,可是,却不像是他会说的话,至少黄纪恩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么说过。
黄纪恩从前是怎么夸奖他的?只是“不错”
和“可以”
罢了。
齐安君冷哼,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总认为我看不起你,可是,宋子言,你有让我看得起的地方吗?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表演时,我确实惊讶于你在演戏时的灵气。
可是,你后来的表演只是让我一次次地失望,尤其是我第一次到剧组探班,亲眼见过你的演技以后,我不得不诚实地告诉老师,我认为他这次是看走眼了。”
此刻的齐安君眉宇间尽是高傲,而宋子言在他眼中犹如蚂蚁一般,卑微而又可怜。
难道不可怜吗?怀抱着盲目的自信,摧毁了恩师一手为他铺的路。
“可是,尽管我每次都这么说,老师仍然坚持你是能演好的。
他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他总认为是他没有帮你找到合适的角色,他多想亲眼看到你能拿一座影帝的奖杯。
尤其是这次的剧本,他把我叫到酒店的那天是这么高兴。”
“他对我说……”
齐安君顿了顿,模仿黄纪恩的神态,继续说道:“安君,回来帮我,帮我一起把子言雕琢成一块美玉,我相信他一定可以。”
说罢,齐安君的眼眸渐渐黯然:“而你呢?宋子言,你真的有好好看剧本吗?我不信你在看完剧本以后,还会不懂老师的用心。
老师才是最了解你的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此刻,齐安君的脸上全然没了笑,他眉头紧锁,神情哀愁,语气中隐隐透着懊悔:“不错,我早就听到风声,知道你和瞿导在谈新戏。
那天在酒店,我故意逗你,却没有告诉老师……我想知道在老师知道真相以后,他还会不会这么看重你。
我也想知道你在看完剧本后,是不是真的执意要接瞿导的戏。”
齐安君慢慢走近棺木,弯下腰,温柔地抚过黄纪恩的侧脸。
眉宇间尽是浓浓的苦楚,声音更是带着哽咽。
这是宋子言第一次看到齐安君表露真情,他不由得惊呆了。
“对不起,老师,错的人不止是宋子言,还有我。
你说得不错,我并不成熟,甚至太自我。
我恶劣地想要看他出丑,却间接害了你。”
宋子言爬起身,茫然地看向齐安君。
他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这个人,更不了解他和黄纪恩的关系。
虽然他们都是黄纪恩的学生,可是,显然齐安君的痛比他更甚。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宋子言猜不透,也没力气去猜。
但他很清楚一点,现在的齐安君对他不仅仅是讨厌,恐怕是恨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