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君说道,“我该怎么称呼你?是叫你王爷还是……”
齐岚温和地笑着说道,“你叫我齐岚就好。”
等到齐岚他们一走,潋君立马就把那几包药一一拿出,小心地安放好,不管齐岚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愿意一试,再怎样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形更糟了。
当他拿起那白纸包时,忍不住打开,拿起一块糖再放进嘴里。
这是南膳坊上好的蜜糖,看着晶莹剔透,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散发着金橘的香味,在嘴里慢慢融化,回味良久。
记得小时候,潋君瞧着那些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手里拿着一大包的蜜糖,吃得津津有味的,他也央求过爹娘给他买上一小块儿,可这到底不是贫寒人家能吃得起的。
好在他那时候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不吵不闹,只是看着那几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公子。
但出生富贵的孩子刚吃了几块,又瞧见新鲜玩意儿,就把这纸袋子随手扔在了地上。
记得那时候,潋君一看到就赶忙上前捡了起来,还没吃到一块儿,就被他父亲打了一巴掌。
那时候父亲骂他说,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尊严。
直到有一天,父母亲把他卖到了清河馆。
潋君看着越走越远的爹娘,他很想冲上去问一句,不是说穷也要穷得有尊严吗?为什么又要把他卖到这里?
一入娼籍,便是一辈子都还不了清白,作一个被千人枕、万人压的男妓,又何谈尊严呢?
到后来,潋君长大了些才晓得,那年灾荒,多少户农家穷得活活饿死,如果不是把他卖了,他们一家子恐怕也活不下去。
在生死存亡的时候,尊严算得了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当年潋君以舞惊天下,一时间名声大作,门庭若市。
第一次得到赏钱后,他立刻叫人去南膳坊买上一大包蜜糖,一块儿接着一块儿,吃得嘴巴里全是甜腻的味道,他也没有停下来。
尊严也好,清白也好,都不过是牌坊,高高地挂在那里,能值几个钱?只要他站上红牌的位置,什么金玉华服、佳肴美食他得不到?
只是自从落魄之后,这蜜糖就再也买不起了。
但没想到隔了那么些时候,竟然还能吃到这味道。
嘴里含着甜甜的糖,这一夜,潋君竟难得地做了个好梦。
华月阁,蓬莱岛。
青衣长袍拖过台阶,柳梦已步伐缥缈如行云流水,远远看去,竟是轻盈飘过般。
站在大殿最高处,漆黑的眼眸冰冷如寒潭,望着跪在殿中央的紫眸,他冷冷道,“紫眸,你虽是夺得寒丹,但打草惊蛇,引起青惟门的注意,若非我前来接应,你要怎样逃出?”
紫眸恭敬道,“属下甘愿领罪。”
柳梦已抬起手,一掌打向紫眸,紫眸丝毫不闪躲,硬生生地接下,她虽身子一颤,却未见内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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