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开唱,赏钱便扔得如飞。
搭台前似是吃了豹胆压惊,“她”
竟一步一扭地下得堂来,近了倪珂身边。
媚眼左甩右抛,似喜还嗔,袅袅而来,又袅袅而去。
归根结底是自己就生得太过风华绝代,倪珂全然不解风情。
美色当前毫不动心,正襟危坐面色持重——有没有人想过柳下惠或许是个gay?他歪过头询问左右,可曾闻见什么香气?
陪驾的左右早就看得眼直了,吞了一大口唾沫道,禀小王爷,不正是那慑人魂勾人魄的脂粉香么。
“并非女人的胭脂香气那么淫俗,而是——”
俏红娘开始呀呀作唱了,倪珂便不再言语,仔细听了起来。
这花旦的嗓音不似一般旦角那么软绵无力,行云流水之声蜿蜒满堂,别有一番韵致。
——既然泄露怎干休?是我相投首。
俺家里陪酒陪茶倒撋就。
你休愁,何须约定通媒媾?我弃了部署不收,你原来“苗而不秀”
。
呸!
你是个银样镴枪头!
那个花旦唱着唱着,慢慢移下了挡着脸庞的绸扇,满场的看官屏息以待。
唯有倪珂悠悠然然端杯饮茶,然后……他呛了个半死。
因为那个花旦不是别人,正是人皆称赞“玉树临风”
的前朝太子,我。
一折子唱罢,倪珂便再坐不住,遣了几个壮汉进后台抓人。
我掐着嗓子哎唷了几声,“这戏正唱至火候,纵然奴家肯点这个头,这满堂被撩了心肝儿的看官也是断断不肯的。”
“小王爷有请,还烦劳殿下自重。”
来人的几双大手俱已按在我的肩头。
真不知“怜香惜玉”
为何物,风度全无。
那张肤凝玉沽的脸此刻青得跟刚敷了菜汁儿似的,瞪着我的眼睛大得活像个澡盆,一见面便张口怒斥,“堂堂一朝太子,你今日所为,成何体统?!”
‘太子’二字对我来说就是个箍,前尘往事罢了。
“小王爷,你看奴家这身装束好看否?”
“身形是高大了些,倒也……”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碧似玉斝的眼眸里忽而流出了笑意,“不算太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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