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莫名兴师问罪了一通,贺霆舟神色未变,掐灭了烟头,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抬眸看着他,“我怎么逼你们了?”
他说得不急不缓,声音绕到了人的心里,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将人骨子的里藏着的那些胆量剔得片甲不留方才罢休。
“你……”
“我说老刘你这人,喝多了就回家歇着,跑这儿来干什么,还把死字挂嘴边,多不吉利!”
为了避免情况越来越恶化,袁贤辉赶忙过去把人拉住,捂住他的嘴巴,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打着圆场,“老刘喝醉了说浑话呢,贺总别放在心上啊。”
接着又给裴穗使了个眼色:“小裴,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快过来帮贺总把酒满上。”
“……”
还在观察局势的裴穗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大写加粗的懵逼。
其实除了脸皮厚,裴穗还有个为数不多的优点,那就是听话。
虽然这听话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反抗不了,反抗不了就只有接受。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不能拿了钱不做事。
更何况袁贤辉都已经指名道姓要她去了,她还要怎么装聋作哑下去。
从哔了狗的复杂心情中缓过来后,裴穗手忙脚乱地起了身。
因为事态严峻,她不敢再慢条斯理的了,快步走了过去。
包厢的地面上铺了一层地毯,脚步声都被吸纳得干干净净。
人走在上面,犹如置身云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实感。
唯一能让人放松的歌曲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按停了,周遭静得人有些心慌意乱。
为了把痛苦降到最低,裴穗走得很快,拢共用了不到五秒。
即便如此,她也觉得漫长得像是赤脚走在刀刃上,每一步都是煎熬。
而这所有的煎熬都源于那道迫人的视线。
藤蔓似的缠在人身上,越勒越紧,让人直喘不过气来。
可袁贤辉正忙着收拾烂摊子,这会儿才没有空去关注她的动向呢,所以这视线来自于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身处藤蔓中心的裴穗安分守己地低着头,一路上不敢直视任何人,走到贺霆舟跟前的时候差点又习惯性地跪地上了
这会所的规矩真是害人。
规定什么不好,非得规定他们必须跪着为客人服务,弄得她现在一见着这些大人物,就条件反射地想跪在地上。
裴穗稳了稳自己慌乱的心态,看着桌上摆着的几种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白的,斟满后立刻后退到了几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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