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先就不止一次听人提过,说总见着他这个连襟姐夫在“东门儿”
的烧烤摊儿上喝酒。
有时一个人,有时跟几个朋友一起,二两的白酒杯满了空,空了满,一坐就是一晚上。
小吃街喝酒的男人多了是,大家之所以会谈论他,是因为贺伟东以前不这样。
在别人的印象里,他是锅炉厂最早招进来的一批大学生,是性格内向,儒雅周正的“文化人”
。
不仅如此,他还是厂院儿人人称赞的顾家好男人,每天下了班就买菜回家给老婆孩子做饭,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女人眼热年美红的好眼光。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会忽然转变成一个三不五时当街喝得大醉的酒徒。
王洪强知道他是因为孩子的事受了打击,毕竟摊上这种事,没有做父母的能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因此也免不了唏嘘一声。
而这世上能与贺伟东感同身受的,只有他的枕边人年美红。
也正因深知他的苦楚,年美红才在一开始对他借酒消愁的举动睁只眼闭只眼。
可这么久过去,他还是未能解忧,反而养成了酗酒的毛病。
对于贺伟东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和频繁的醉酒晚归,江代出已经多次表露出对爸爸的不满。
贺繁什么也不说,但也看得出来他不喜欢与贺伟东亲近。
年美红只好一边帮着遮掩,一边劝贺伟东戒酒。
正担心酒精伤肝伤身,他这边倒先伤筋动骨了。
这几日年美红一直在医院陪护,熬得身心俱疲,叹着气宽慰孩子,也宽慰自己:“劝他他不听,看也看不住,这回他自己遭了罪应该知道收敛了。”
第41章
江代出虽然生贺伟东的气,还是想去医院看他,但年美红担心医院里细菌多,怕带回来传给贺繁。
江代出一想有道理,就没再坚持,配合地直接回了家。
王洪强急着回单位还车,送他们娘仨到门口,年美红留他吃饭他都来不及,喝了口水就走了。
富贵和小旺见江代出跟贺繁回来,惊喜万分,一个两个激动的尾巴摇得螺旋桨似的,扑上来舔了他俩一脸口水,家里久违地响起热闹的人声狗吠。
年美红遵循“上车饺子下车面”
的古老习俗给两个孩子煮了热腾腾的面条,看着他们吃完后又急忙往医院赶,走之前给他们留好了明天的饭钱,嘱咐他们好好在家,别给陌生人开门。
到家安顿下来后,贺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某人赶寒假作业。
江代出一放假就把作业练习册连书包一同封印到了桌底,整个假期碰都没碰一下,而距离他们开学仅剩不到两天时间。
贺繁帮着抄数学,江代出补周记,补了三篇江代出就说脑子麻了,问贺繁要不要上爸妈那屋看电视。
贺繁手里的练习册再有十几页就抄完了,不一口气搞定难受,就让江代出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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