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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头头是道地分析,立即引起了众人的应和,一时间,才刚被压制的情绪又有反弹的趋势。
“即便你所言非虚,本王倒是要问一句——这湘维城太守贪污银子,又怎么赖到了本王的头上?”
推开侍从剥好了要递过来的果子,我知道她说的正题要到了,连忙坐直了身子,等她说下去。
果然,就见她忽然一指我,咬牙切齿地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湘维城太守王瑚,是由你凌王一手提拔的,她贪墨的进项,倒有大半是进了你的口袋!”
——王瑚?那是谁?
还别说,我真就不知道这回事儿……
邝希晗那七零八落的记忆里,也没太大的印象,为此,我只好偏过头去小声问颜珂:“珂姨,她说的可是真的?”
其实我更想问问那王瑚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与邝希晗又是什么关系,只是怕她疑心,便就此按下不提。
“一派胡言!”
颜珂当即反驳道,“那王瑚是什么身份,区区一方太守,也敢肖想与殿下有所缠连?再说,即便那王瑚有心孝敬,以我凌王府的尊贵,哪里看得上这些人贪墨上缴的进项?”
她这掷地有声的驳斥,听起来有理,仔细品来却委实教人心惊——虽是鄙夷那笼络受贿的勾当,却没有否认那王瑚贪污的事实,也没有澄清凌王府的立场,字里行间竟是透着众品皆下唯我独高的孤傲,若是被有心人一番添油加醋,可讨不到什么便宜——我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复,倒是有些乱了方寸。
那曹先敏果真没有放过她话中的疏漏,抚掌笑道:“不错,你凌王府是看不上这区区一城,只怕所图谋的是整个天下!”
她这话字字诛心,若是再不辩解,教人欺侮我这个凌王软弱便也罢了,无端端被套上一个意图篡位的罪名却是万万当不起的。
“你这顶帽子扣得未免太大……诬告亲王的罪罚有多重,你可知道?”
毫不避忌地回视对方,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有威仪些,我抬高了声音质问道,“本王倒是好奇,你一介平民,说是没读过什么书,家里也没人做官,怎么就如此肯定太守王瑚有贪污之嫌?又怎么知道那王瑚的官位是如何得来的?依本王之见,你的谈吐与眼界,可不是普通农妇该有的。”
“这个……”
她大概只以为我会想办法否认自己的野心,辩解受贿之嫌,却没料到我不按规则出牌,转而抓住她话语中的漏洞来质问。
没有给她思考反击的机会,我示意两边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她制住;其中一人更是机灵地抽出一块布料迅速堵住了她的嘴巴。
不顾她激烈的挣扎,我看着因为这变故又开始蠢蠢欲动的人群,努力做出温和亲民的表情,耐心解释道:“诸位且听本王一言。
本王知道自己风评不好,诸位有所误解也是难免;但是这今河决堤事关苍生性命,贪墨供奉又事关皇室颜面,本王少不得澄清一二。
这人谎话连篇,错漏百出,定是乱臣贼子蓄意挑拨,煽动闹事,诸位若是听信她的谗言上了当,与王府护卫起了冲突,不过是枉送性命,何苦来哉?”
顿了顿,我侧眸去看姜灼,她正皱着眉头打量那被缚住的曹先敏,神色晦暗难明;我心中一阵失落,又去寻颜珂,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我,见我看她,便朝着我点点头,以示鼓励——有了她的支持,我这才觉得心中有了几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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