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奇怪,就听到石板路上传来滴滴答答轻快地马蹄声。
骆赛探头一看,就见在层次难辨、日夜交错的逢魔时刻夹缝间,一辆马车背著阳光向他们奔来。
等骆赛彻底看清楚这马车的模样,第一反应就是想立即转身进屋,关门上锁,洗洗睡了。
一辆巨大的、黄灿灿的、南瓜形状的马车,镂空的圆窗挂上了雪白的窗纱,随著马车前进而轻轻飘动,带著童话的梦幻,滚动著大大的车!
辘向他们徐徐而来。
四匹高头大马在前面拉车,这其实也很正常,但问题是,那几匹马……脖子以上都是没有的!
没有是什麽概念?就是没有啊!
!
完全像被斧头齐整地砍断了,断脖子里古怪地冒出邪恶的浓烟,全身都包裹了层叠的黑色锁甲!
这也……无所谓了,可为什麽连操纵这些无头马匹的车夫也是没有脑袋的无头骑士?!
这辆兼容了童话梦幻和恐怖悬疑的马车,已经不是坑爹了……坑爷都不过份了!
骆赛内心愤怒地吐糟,连马加车夫,一颗脑袋都没有,难道就不怕看不到路直接跑进臭水沟吗?!
来到他们屋子前停下来的南瓜车,车窗被轻轻撩开,白发的绅士探出头来优雅地向他们招手。
白发的绅士那一头长发仔细地被编成帖服的长辫子,扎在脑後,典雅的气质中染上了少见狂野味道,头发虽然并没有露出!
!
吐舌的蛇头,却有种看到了蛇的错觉。
他扶了扶鼻梁上搁著的时尚无框茶色墨镜,微笑地对骆赛打招呼:“医生,需要顺路载你一程吗?”
不必有劳!
骆赛很快回过神,扶了扶眼镜,镜片的反光遮掩了他的诧异,让他依然是那位老练沈著、无论面前出现的是无头马还是九头龙,他都依然保持作为一位兽医的冷静和专业:“斯忒诺先生,难道说你也是去参加米诺陶洛斯王子的生日派对吗?”
“是的。
小米每年都会邀请我参加,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那麽可不可以麻烦你代为转达,告诉米诺陶洛斯王子殿下,因为最近诊所的事物比较多,我忙得暂时走不开,所以无法参加他的生日派对,只好抱歉了。”
“忙?”
蛇发男先生挑眉看了看埋身在古老的屋子之间、完全没有一点客满盈门可能性的小诊所,对於骆赛一戳就穿的夸大之言并没有直白地揭穿:“这不正好借这个机会出门走走,放松一下吗?你一定没有去过克里特岛吧?”
他抬起右手做出一个赞美的手势,完全沈浸在自己的回忆中,“那是一个海上的花园,她被蔚蓝的爱琴海海水所拥抱,岸上的深谷、山丘,岸边的断崖、沙滩,构成了美丽的画!
如果你有机会亲眼见证米诺斯王朝盛衰,那些经由岁月积累而成的长廊壁画、以及依山而建仿若迷宫的宏大建筑,都会让你瞬间被充满了智慧和魅力的文明所俘虏!”
喂喂!
清醒一点啊这位自说自话的蛇发男先生!
请问他要怎麽见证一个跨越了一千四百多年历史,还在公元前的两千六百年开始的古代文明?!
而且他去的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地下迷宫吗?地下的意思就是在地底下很深的位置,估计是不会有环岛海景了吧?!
“医生,我想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比较好吧?毕竟拒绝参加小米的生日派对,後果很难预料哦!”
“……”
就是说,如果不去的话,很可能就会有一头愤怒的公牛冲进他的诊所大肆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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